,喉头已在蠕动。 这时,布帘掀起。 一团霜雪当即打着旋儿的钻了进来,寒意透骨,众人皆是一个激灵,接着就见有一穿青色棉袍的身影挤进酒馆,宽厚双肩落满雪花,背后还背了个老背篼。 背篼一角,一颗龙眼大小的铃铛叮叮咣咣响个不停,清脆极了。 众人听得耳熟,循声瞧去,不免诧异。 这老背篼不就是“变脸王”梁瘸子吃饭的家当嘛。 再看来人,却是个蜡黄脸的年轻人,皮肉粗粝,嘴唇开裂,戴着一顶狗皮帽,底下浓黑墨发若隐若现,沾着零星雪瓣,一张瘦脸上浓眉斜飞,挂着一副迫人刀眼,满身的江湖气。 众人面面相觑,想着先前才说过的话,心里已有了几分猜测。 再看看青年棉袍上那比寻常衣裳要高处一截的领子,更是确信了对方的身份。 他们虽不通“变脸”的诀窍,但耳濡目染与那梁瘸子打交道久了,自然也能瞧出一些,其中的门道多半是在衣裳底下藏着呢。 “十个火烧,两碗羊肉汤。” 这人挑了个位子坐下,一开口就惊了众人一跳。 嚯!好饭量! 众食客暗暗称奇,细一瞧青年的身形,却有过人之处。宽肩阔背,身段颀长,且袖筒里的一双手五指骨节纤长,指肚圆润,犹若猿掌,两臂垂下,都快到膝盖了。 “不知这位爷和那变脸王梁瘸子是何关系?” 有人忍不住问了句。 片刻功夫,驴肉火烧、羊肉汤已是上桌,青年一手拿过火烧,一手端碗,张嘴便见大半个饼子被撕咬进了嘴里,嚼都不嚼,腮帮子一鼓,喉结一动,竟生生给咽了下去。 再一张嘴,半碗滚烫无比的羊肉汤裹着油花冒着热气,已被送进了喉咙。 如此骇人的吃相委实把所有人都看呆了。 这得是八辈子没吃过热乎饭了? “无甚关系,早些时候从老家逃荒出来,学人走关东,快咽气的时候那瘸子拉了我一把,还管了一顿饱饭,最后跟他搭伙儿走出来的。” 青年嗓音不轻不重,说的干脆,仿佛先前喝下的热汤和凉水无异。 语气虽说平常,但所有人都听出来了,能从那关东一起活着闯出来,这是过命的交情。 食客们也是心中大为惊奇,谁能想到往日里那么个圆滑世俗、爱贪小便宜的瘸子居然也闯过关东,以往怎得就没听其说起过。 可青年接下来冷不防的一句话却让众食客屏住了呼吸。 “知道那赵老九的靠山是谁么?” “嘿嘿嘿,那您得去金银楼问问,谁不知道赵老九拐带的女人大半都进了那里头,您……” 好在有个醉汉晕晕乎乎的接过了话茬,但不等说完就被同伴慌忙捂住了嘴。 也就几句话的功夫,那十个火烧、两碗羊肉汤已被青年囫囵吃了个干净。 没理会周围人的反应,青年夸赞道:“好味道,那瘸子果真没说错。” “哈哈,这位爷说的是,咱这地方虽小,东西却是实打实的地道。” 老板娘闻言笑着附和道。 青年笑了笑,一抹嘴,搁下两块龙洋,“照着刚才的再给我备一份儿,我出去办件事儿,背篼帮我照看着,多的赏你了。” “得嘞,搁我这儿您把心放肚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