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追,一个逃。 再说下去,便会觉得没意思,也会觉得累。 可双方其实都不是傻子。 沈祁语日日待在萧玦身边,在未接触朝堂的情况下自然是不知道朝堂上是有着如何腥风血雨的。她只是跟着萧玦的节奏在走,根据萧玦给她的奏折知道新政目前的情况。 可实际上所有的压力都由萧玦一人承担着。 先是新政,后是废后宫。 且不说新政里的内容到底触犯了多少皇亲国戚贵族的利益,单说废后宫这一点,就断了许多朝臣将女儿送往后宫的路。 实打实地切断了许多人心思与利益。 或许此次刺杀只是警告,若再继续下去,下一次也许就不是易防的箭,而是难防的毒了。 “嗤。” 身旁忽然传来一声轻笑,轻屑之意溢于音调。 沈祁语一怔。 是了,眼前这人不是别人。 是萧玦。 她虽未参与到当年的夺嫡之争,但根据别人的复述与爹的反常,其实并不难推断那到底是一副怎样惨烈的画面。 “养心殿前血流成河,萧玦将剑刺入先帝心脏的时候,城外三万精兵早已将京都围了个水泄不通。” 没人知道他什么时候有了自己的军队力量。 萧玦能坐上皇位,是实打实就着数不清的血一步一步踩上来的。 他根本不把这些堪称小打小闹的反抗放在眼里。 他既已为王,他想要做的事情,就没有人可以阻止。 萧玦怎么可能是个站在原地等人来算计的? 这几日他日夜不归,回来身上便沾着血,大概是去处理暗杀的事情了。 “朕已经许久没有亲手杀过人了。”萧玦将胳膊从水里抬出来,食指垂于沈祁语鼻前,“闻闻?” 沈祁语不敢讲话。 但奈何萧玦穷追不舍,“沈祁语,朕现在心情很好,别惹朕不开心。” 他说话听着慢慢悠悠,可语气里有着一股无法让人忽略的疯劲儿,“该聪明的时候,就不要到朕面前装傻了。” 鼻尖萦绕着淡淡的血腥味。 沈祁语捏住萧玦的手,从一旁的篮子里拿了些花瓣,将其缓慢涂抹在他的手上,“陛下风光霁月,身上不应该有这些东西。” 那人食指不自觉勾了一下。 “这些日子陛下辛苦,沐完浴早些休息吧。”沈祁语将萧玦的手放回池子里,“臣妾就在这里等着陛下。” 萧玦却笑一声,“你确定....要看着朕沐完浴?” 沈祁语视线不逃不避,“陛下想的话......” 萧玦秒回,“朕一点也不想。” 沈祁语:“.......” 旖旎氛围到此结束喽。 屋内烛火燃得正烈。 沈祁语坐在床沿,抬起腿拧了拧裤腿,地上瞬间形成一处极小的水洼。 她对着来时的路翻了个白眼,想骂点什么,又有点词穷。 男子洗澡总是很快,不一会萧玦便穿着换好的衣服缓缓踏步而来,见沈祁语坐在床头翘着二郎腿,神色有些不明地看了她一眼。 沈祁语知道萧玦想说什么,无非就是说她没个皇后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