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如水面散开的涟漪,渐渐淡去了:“你最近,有没有发觉你们书院内有什么不对劲?” “不对劲?” 范岑卿一脸茫然:“并未发现,为何这么问?” 郭灿道:“事实上今日录事柯晋民之所以会亲自来,而且就连我也被派来了,并不是没有原因的。” 看着郭灿深邃的目光透着一丝警色,范岑卿也认真了起来:“何意?” “昨天钦察监接到了秘密举发,说你们两合书院对国学监的敕令阳奉阴违,暗地里私藏对岸武宗的书,有叛国思想。” 话落,他一脸担忧的看向了范岑卿:“首当其冲的,就是你。” 这对于范岑卿而言是始料未及的,眼中惊色难掩:“难怪录事大人说话一直都阴阳怪气的,明里暗里不是警告就是试探。” “若非你交出了大量的书籍,并且好不避讳搜查,算是勉强打消了他的疑心,只怕今日之事不会善了。” 郭灿上前提醒道:“能够对两合书院内一切了如指掌的,必然是内部之人。” 说罢,他从袖中取出了那封密信,递到了范岑卿的面前:“我偷偷将这封告发信带了出来,你看看,能不能认出这上面的笔迹。” 一看郭灿手中的密信,范岑卿一脸骇然:“这是可以随便私自带出来的吗?” “废话,当然不可以,要死人的。” 一脸严肃的郭灿将信更递近了一些:“所以你要赶紧看,我还得放回去。” 见郭灿为了自己竟然冒如此大的风险,范岑卿内心难免有些自责。 接过信后,她仔细看了看上面的内容。 “如何?能看得出来是谁吗?” “这一看就是不用惯用手写的。” 凝神皱眉的范岑卿微微摇头,将信递到郭灿的面前:“你瞧,信上的这些字歪七八扭的,足见这个人担心被人发现自己的笔迹。” “果然呐。” 郭灿将信重新折好收入了袖袋之中:“这个人越是想要隐藏自己,就越是证明自己就是两合书院内的人。” 想到书院内竟然有人匿名检举自己,而这个人很可能就是自己的同僚或是学生,范岑卿顿生悲凉之感。 她上前轻轻抬手拂起大雪兰的花叶:“你知道吗?这书院内的学生,绝大多数都是当年跟着父母一同自对岸东渡而来的。那时的他们有些还是襁褓中的婴儿,有些在母亲的腹中。他们对自己的故土民情知之甚少。” 话落,他扭头眼含悲思的看着郭灿:“长此以往下去,我很担心他们连了解根出何处的权力都没有了。在如今盛行岛内的紫游冥主洗脑之下,渐渐迷失了自我,成了一群没有灵魂的行尸走肉,任人摆布。” “这番话至我而止,不可再对他人言。” 郭灿道:“紫游冥主能够在这里立足传教,背后是大羊的影响。愍宗口口声声矢志反攻,但他心里比谁都明白,如今在武宗的统帅之下,西陆已非他掌权时可比。民心军心早已重塑,就连军备强大的大羊,也在北箕连连吃了败仗,他自己想要反攻,只怕永无功成之日了。他眼下所想的,就是在这帆公岛自保偏安。而这,是离不开大羊相助的,此等局面绝非你一人就可以改变的。” “我明白。” 范岑卿无力的垂下了自己的手:“为了讨好大羊而不得已的谄媚也好,或是为了夺权被逐而不甘心的私恨也罢,愍宗都必须要打着紫游冥主的旗号,迷惑这岛内的百姓仇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