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回想起顾知愚方才的反应,小孟也不禁感到纳闷:“今儿个是怎么了?气性这么大?” 同样回忆着船登帆公岛后,顾知愚对自己所说的话,陆喻衿却一点也不感到奇怪。 只是此刻,她与顾知愚之间已经再无关系了。 “就是说啊,可能是吃错药了吧。” 她看向了春水阁那透着烛火的门,脸上拂过如昙花一现般的短暂笑容。 “吔,不可乱说。” 小孟赶忙低声制止道:“小心祸从口出,不是每一次都这么好运的。” 说罢,小孟对她嘱咐道:“正好他发话了,春水阁那边你就不用去了,去祥云阁吧,那里几乎都是女宾,而且馆娘刚刚也进去作陪了,她们大多都是官太太,也是馆娘的牌友,有她在不会有事的。” “阿嚏!” 刚刚被僚属簇拥入座的顾知愚,这已经是他打的第三个喷嚏了。 “怎么了这是?” 僚属在给他斟酒的同时,也开始给这位新到的上级溜须关切道:“可是刚回帆公岛水土不服,着了凉了?” 接过另一人递过来湿帕擦拭鼻子之余,顾知愚也笑道:“可能我得罪了的某个人,正在背地里骂我吧。” 众人听罢皆哄声大笑起来。 “顾少卿说笑了。” 僚属端起玉壶给他杯中倒酒:“您可是我们都敬仰的大英雄,又是秦提督的旧部,更是理政院李知政的高足,正所谓前途不可限量。如今您调任我们军略司,往后大家还指望着攀上您的高枝,跟着一起沾沾光呢。” “好说好说。” 顾知愚端起酒杯站起身,对着围坐的众人抬臂相敬道:“承蒙上峰错爱,今日起大家一扇门内的兄弟,顾某刚到国尉署任职,许多事都不熟悉,还望诸位同僚多多帮扶。这一杯顾某借花献佛,先敬大家了。” 正如李透所说的那样,今夜酒席之上,军略司上得了台面的人物,除了司丞袁佐之外无一例外都到齐了,正是顾知愚可以一一暗中观察的好机会。 当然,反之亦然。 众人见顾知愚如此会处事,不像是个喜欢端架子的刻板之人,先前心中的猜疑自然也就随着杯中酒而消散了。 接下来他们无话不谈,觥筹交错之间气氛自然十分热络。 期间,顾知愚以出恭方便为由走出了雅间。 顺手带上门之际,他紧闭双眼长舒了一口气。 刚欲转身,便见着双手端着盛盘上菜的陆喻衿,正朝着自己迎面走来。 一丈宽的廊道内,两人彼此对向而行,彼此之间的视线交汇,也仅仅是初一见时的那一瞬间。 穹顶之下,经过每一盏悬挂于他们头顶的绣彩灯笼之下,地毯上倒影的距离就更拉近了一分。 直到,他们第二次错肩而过,距离又再度朝着相反的方向慢慢拉开。 没有任何言语。 也无需任何言语。 此刻彼此的距离,是最合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