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里可是无法无天的顶级恶徒聚集的圣地,各界流放罪大恶极之人的穷寒荒漠——” “狱寒叶啊。” 狱寒叶。楚眠反复咀嚼着这个名字。 “所以你待会要好好处理这个东西,被抓到可别怪我。” 那好像是传说中的地狱,在极北的寥无人烟之处,充满着人之想象所不及的无尽黑暗和凶险,活着进去了,连骨头渣滓都出不来。 可是,这个人还活着,还能制作目傀与外界联系。只有那里才有她想要的珍稀材料。 如果这个人说的是真的,那么她便与修道无缘,可是又去不了那穷凶恶极的牢狱,阴狠残暴的魔修更是下下之策。 楚眠又被堵死在迷宫之中。因律与灵力,都是她鞭长莫及之物。 不管怎样,她已经提交了申请,但也并没有抱太大希望。横竖不过一死,是死在原地,还是死在半路,都无所谓了。 可她还是要给自己留下盼头,尝试去做出改变,哪怕是痴人说梦。 心思翻滚,楚眠大喊出声:“假如真的有那么一天,我一定会来找你的!” “我是巫族的楚眠!你叫什么名字?” 此时,目傀已经濒临崩溃,乌黑漆亮的球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原有的光彩,从中一点一点龟裂开来,仿佛天地间只余下仅有他们二人才知道的沙沙残响: “不知你是缺心眼还是真的傻,罢了,听了可别吓哭。” “吾乃魔渊皇室之人,司月迪。” “有本事就来吧,楚姓的坏丫头。” 那目傀化成了一堆碎屑,坚硬无比,火点不着,药水溶解不掉。楚眠只好把碎渣小心地收拢在一个金丝木盒里,找了一家最偏僻的葬仪店,说那是自己死去的宠物,让店主施了最高级的净化术和辟邪术,又埋在后山灌木林深处的坑洞里。 又是两周过去,不知不觉,离一年一度的巫官考核只剩下一周了。 在这十几天里,楚眠几乎每天都会做人脸的梦,可他们再也不带自己入梦,只是在沉寂昏暗的广袤空间里飘来浮去,无时无刻不向楚眠传达自己的狂躁与不安,楚眠只是一个人抱膝坐在原地,默默承受着这千百份翻涌暴动的情绪,能化解的就化解,不能化解的就沉积在心里,等待慢慢溶解消化。 她喜欢上了出门散心,还常常拉着家人和邻居伙伴一起。整理房间时,偶然翻到了之前的笔记,那上面明明是自己的字迹,已经变得无比陌生,简直像是已经消失的另一个自己写出来的。 这天,楚眠的大伯请她们一家到自家用晚饭,大伯是位资历深厚的巫官,家也安在三司区。楚眠便到律学堂接楚平慈下学,两人好一起顺路过去。 律学堂坐落于被凡民区住宅簇拥着的三司区内,祝司、净司与法御司三座大衙的身前。为方便管理,公共区域凡民、巫官、神殿人员各有专用通道,配备值守,互不干扰。 楚眠像往常一样站在一个能纵观律学堂大门而又不容易被看到的街角等候。 云天沉沉,有雨线垂落而下,她撑开细骨伞,闭上眼睛听着珠溅布帛的散音,而后渐次连成一片。直到一个喘着气的少年声音将她从空泛的幻想中叫醒: “姐!你听我说——歧兰今天来了!” “歧兰?你知道他在哪儿吗?”楚眠为头发湿润的楚平慈挡着雨。 “我让他在门口等着,你快去找他吧!”楚平慈从包里拿出斗笠,楚眠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