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脸上绽开笑容:“安都督,什么都可以吗?” 安都督眼里的笑真切几分:“裴大人的女儿是功臣,自然什么都可以。” “我想考科举。” “什么?” “我要考科举。”裴如昭重复。 从裴如昭到洛云书院读书起,有关她是否要考科举的传言始终未止。 有人调侃似的提及,有人嘲笑她不自量力。但无论如何,旁人都只觉得裴如昭去读书是在为自己提身价。 以裴家如今的状况,马上就要及笄的裴如昭怎么可能许个好人家? 不过是谋个噱头,显示自己清高罢了。 但现在她竟然真的要考科举。 女子考科举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她的母家不可以有人继续做官,意味着她的夫家也不可以继续做官,意味着今后她的子女后代若无特赦,也不允许进入官场谋生。 一个人的追求,将断掉无数人的前程。 安都督问:“你想好了?” 裴如昭颔首:“我想好了。” “你可知,若你考中,你的父亲此生不能继续为官?” “我父允我。” 裴一晖道:“裴某希望自己的女儿能有所建树。” 这就是大荣的律法,明明准许女子参加科举为官,却要让周围的人付出如此沉重的代价。 形成一道天然的屏障,让女子再不敢有追求功名利禄的梦。就算真的想试一试,也只敢女扮男装参加考试,但最终下场不言而喻。 这——本就是欺君之罪。 有人小声议论,觉得用一个女儿家的偏执去牺牲家人,实在拎不清。 裴如昭很是平静:“昭身上并无婚约,也无子女,唯一能够影响的便只有我的父亲。但我父允我参加科举,日后考中必当加倍努力奉还父母,我如何拎不清?还是说,我必须要为今后不知何时才会出现在我人生中的丈夫与孩子提前牺牲自己?天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女子当持家主内,混迹官场像什么样子。” 还不待裴如昭说话,站在她一旁的陆璟之梗着脖子反驳:“要你管?谁说了就一定要女子主内?别说天下,就这洛州城里,多得是要靠夫人撑起家业的窝囊废。凭什么不让出力最狠的站到台前受人敬仰?” 起先还觉得裴如昭此举惊世骇俗的各家夫人开始动摇,毕竟——自家夫郎什么德行她们自己心里最清楚。家家后院的腌臜事说上三天三夜都说不清。 明面上看着都是风光无限的官家夫人,可背地里的苦痛泪水又哪是能让外人知晓的?不过是打落牙齿和血吞罢了。 不知何时带着安明虞出现在府衙门前的安夫人看向安都督,二人对视,平静又暗流涌动。 最终,是安都督退步。 他说:“好,我会上书提请皇上给裴小姐参加科举考试的机会,至于今后的路,就看裴小姐的造化。” 裴如昭瞬间脚软,半靠在陆璟之怀里,笑得有气无力。 * 回到裴宅,裴如昭昏迷了一整日。 冬青便在外面跪了一整日。 而陆璟之,就在裴家守了她一整日。 裴如昭是被雨声吵醒的,入了雨季,迁西一带时常阴雨连绵。 桑叶和竹叶在屋里侍候,见她醒来忙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