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一分钱难倒英雄汉的事无论何时何地都是适用的,裴家现在虽然还不曾到揭不开锅的地步,但偌大一个家宅,这样多的仆从开支,以她爹现在的官职俸禄,根本不可能支撑得起来。 而裴家先前的财物,大多被封在了京城里,根本不允许带出来。 就眼下这点钱财,哪里够支撑一大家子人五年的花销呢? 裴家这十五年来虽说是风头无两,独树一帜的朝中重臣,她爹裴一晖看着位高权重,但为官清廉,所享所用皆是俸禄,并不贪图,好东西也多是赏赐,故而裴家虽然看着风光,但家中银两并不多。 而现在,初来乍到洛州城,那些赏赐下来的华贵衣物便不好再穿,穿多了惹人闲话也平添麻烦。 皇家赏赐的东西更是不能拿出去变卖,只能收起来供着。 裴如昭最是知道礼数该是什么模样,所以,她从来不会做礼数之外的事。 裴如昭看账本上的进项,发现他们家收入来源很是单一,除了他爹的俸禄,然后就是她娘手中打理的几家铺面,乾宁帝前些年赐下来的庄户只占了其中很小的一部分。 越看数字越少,裴如昭看得心头惆怅,甚至开始反思自己往日在尚京城里的做派是不是太大了些。 又禁不住思考日后自己真的行走江湖,她自己的小金库又能否支撑得起她的开支。 “昭儿可有什么想法?” 裴如昭回神就看到她娘正托着下巴望着她,怎么看怎么有点看好戏的意思。 “尚无。” 江慈叹了一声,“就你爹那臭脾气,这回回来肯定不招人待见,不想点办法搞点钱,这日子怕是都要不好过了。” 裴夫人年轻的时候闯荡江湖,跟着江家的镖局走南闯北,说话时总透着些江湖儿女才有的爽利。 裴如昭垂眸思考对策,裴夫人却并不为此忧心,抬手抚过裴如昭的鬓发,“总能有办法,别急。” 裴如昭没应声,微微抿唇,显然有自己的主意。 “昭儿,你准备做什么?” 裴如昭顿了顿,放下手中厚重的账本,抬眸,眼底有自己的决断与固执,“娘,圣旨下达后,家中钱财被罚没大半,而今爹的俸禄不过尔尔,若是想支撑整个裴家只会坐吃山空。” 裴母眨眨眼睛,明明有了猜测,却还是不愿相信,“你准备做什么?” 裴如昭云淡风轻道:“做生意。” 裴母:“你从未做过生意。” “活着本来就是一桩生意,凡事都会有第一次。”明明是还未及笄的年龄,花儿一样的少女说起话来却总是老气横秋的。 裴如昭轻叹一声,“娘,我知道分寸。” 裴母也叹息一声,“大荣并不允许朝中四品以上官员的直系家眷经商。” 裴如昭眨眨眼,叹得更加老气横秋了。 “娘,不能让一分钱难倒英雄汉。” 裴母坐到她对面,悠悠道:“我知你不愿让裴家宅子里的人受委屈,不想让他们没去处,也不想克扣了月钱。但现在家境如此,实属无奈之举。” “昭儿,你不是英雄汉,也无须在这种时候出头去做英雄汉。经商这件事确实太过冒险,不然江家的镖局为何要限制?” 裴母说着,拍了拍裴如昭的手,“更何况,想要正正经经经商,你要到衙门去拿文书,也要筹集资金,哪里会像你想的那样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