线望去,只见池中一角,莲叶青圆,几只花鸂鶒、彩鸳鸯正沐着阳光在水中嬉戏游玩。池边花树迎风吐香,兰叶清逸,菖蒲凝绿。 “我听说北夏多丰草,不知此时节会是何等盛景,能否请采筠姑娘稍稍道来,也好让我这个从未出过京城的小婢女略窥一二?”黎慕白也放慢脚步,笑道。 “彼泽之陂,有蒲与荷。”似是触动了思乡之情,采筠的语气里透出一丝伤感,“我们宫中也有一个莲池,此时节与太液池的景色相差倒不大,只是没有那些岛屿与精美的楼阁。” “彼泽之陂,有蒲与荷。”黎慕白又念了一遍,赞道,“想不到采筠姑娘居然懂得我朝《诗经》一书!” “哦——”采筠一怔,俄而苦笑道,“这个是我们公主在向江公子请教时,我听到了一些零星的片段。这句话里恰好有蒲与荷,与我们御园莲池的景色类似,因此我就记住了。” 江豫?黎慕白突忆起那日在鸿胪客馆里,赫连骁询问江豫有没有找到《诗经》,说是要给朝莲公主送去,还提起江豫向他介绍过的《京华录》,引起他对京中饮食甚为向往。 《京华录》主要记录了我朝京城的风土人情,包括民风习俗、时令节日、歌舞百戏、饮食起居等,是快速了解京城、融入京城生活的一本书。 而《诗经》一向被奉为我朝重要典籍,是诗词的启蒙之作。 见江豫与赫连骁等人看上去甚为熟稔,黎慕白顺口问道:“想必那个江公子学问很好吧?” “这个我不太了解,应该是不错的吧!”采筠道,“我只知道,我们公主为了尽快适应和亲后的生活,会常常向他请教。” 黎慕白默叹一声,想不到生长于草原之上的朝莲公主为了和亲顺利,竟用心至此。 “公主真是良苦用心!”黎慕白赞道。 既已提起江豫,她欲借此机会向采筠打听江豫为何会与他们北夏和亲使团在一起,又见身前身后还有其他人,只得作罢,换了一个话题。 “敢问贵国御园莲池里种的可是三色莲?”黎慕白装作一脸好奇,“传闻中朝莲公主出生之际,贵国皇宫里的三色莲恰好绽放,果真如此吗?” 她的话,亦引起了在前面引路的内侍与在后头护送的侍卫们的兴趣。 “我们宫中莲池所植的正是三色莲。每年盛开之际,是宫中最美之时。不过——”采筠瞅了下几人,有些无奈地道,“关于公主出生时三色莲盛开的神奇景象,我也只是听说,毕竟那时我还处于懵懂年岁。” 看采筠模样,比朝莲公主应大不了多少。朝莲公主出生时,采筠也应处于襁褓之中,确实懵懂无知。 “抱歉,是我疏忽姑娘的年纪了!”黎慕白歉意笑道。 “不怪你,是此事本就神奇。”顿了下,采筠又道,“其实,我也挺好奇的。” “我们听说公主的手心天生就有一朵莲花神迹,那神迹也是三色莲吗?”一个内侍扭过头问道。 “我们公主手心里并没有什么莲花神迹。”采筠正色道。 “没有神迹?”黎慕白讶然道。 “嗯!”采筠重重点头,“在我们公主左手的手心里,只有一个状若莲花的印痕,并且印痕亦非三色莲。要知道,三色莲有三色。我们公主手心里的印痕,只呈淡粉色。” 随后,黎慕白又与采筠闲聊了几句。 待一行人抵达偏殿时,日头已爬得老高了。 赫连骁等北夏和亲使团的人,所居偏殿,是宫中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