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慕白对赵曦澄微微一礼,接过话头继续道: “谢殿下!因此,驸马爷您即使科考高中之后,也只能等候。于是,您把目光投向了亲事,看中了当时深受先帝宠爱的庆阳公主!如今,您心想事成,身居高位,钟鼓馔玉,又如何能容忍一个疯子母亲的存在!” 黎慕白一气说完,赵曦澄走到她身旁,冷眼睨向卫昌。 庆阳眸光陡亮,之前涣散散的视线倏地聚成一线,如一注滚炙的沸水,笔直地朝卫昌倾去。 卫昌似被她的视线炙到,一双眸红得吓人,脸却白得近乎无色。他一手撑着地面,缓缓支起身子,一点一点站起来,重又立于偌大的殿堂之中。 “庆阳,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她在骗人!她在挑拨离间我们!我母亲待我极温柔极好,那粗暴的疯子不是她,不是!不是!不是······” 他语调惶惶,形容凄凄,望之令人顿生不忍。庆阳目光稍滞,他话头立转,声音又悲又激: “人世间有百媚千红,庆阳,唯独你是我情之所钟。你告诉我,世间情为何物?如果可以,我愿意生死相许!朝朝暮暮,凝字为爱!我深知,自己虽是进士出身,但家世过于寻常,与你有云泥之差。自我们成亲那日起,我就一直心怀忧惶,忧你哪天会弃我!惶你真会对我这样做······” 黎慕白心中冷笑,知卫昌欲把弑母的原因归结于他过于爱庆阳,归结于他害怕因家世之故被爱人离弃。 世上怎会有这种无耻之徒!明明是自己的恶念与贪念作祟,明明是怕母亲的存在影响自己的荣华与仕途,却总能以各种理由把己之罪推至他人之身。 是可忍,孰不可忍!她刚要出声阻止卫昌继续胡说八道下去,庆阳嘴角突地一扬,一串笑横空破出。那笑,一声比一声高昂尖锐,如荆棘如刺藤,沿着满殿帷幔的底端,不停往上攀,往上攀,直冲屋顶。 黎慕白似被被庆阳的笑扎到,转眸朝向赵曦澄。赵曦澄知她心中所虑,低声道: “御医提前配了药,姑姑早已服用过,眼下无妨!况且,这些年来,姑姑虽深受头疾困扰,但心底并不糊涂昏聩!” 黎慕白心下稍安,两人一齐盯向卫昌。只见重重帷幔间,卫昌脸色铁青,目光紧紧箍绕于庆阳,眼底隐约溢出一丝慌乱。 半晌,庆阳敛住笑,柳眉倒竖,双目一瞪,忿然作色: “那疯妇人,究竟是不是你母亲?” “庆阳,我——”卫昌垂下眼睑,“庆阳,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样,不是——我——” “你——你——很好!你很好!”庆阳面色冰青,“我再问你,凌心与琴霜一事,究竟是不是真的?” “我起誓,从始至终,我心唯你一人尔!”卫昌抬眸,眼里已是情深不已。 “住口!”庆阳深吸一口气,死死瞪住卫昌,“我再问你,那年上巳节,是不是你做下的?” 卫昌双眼圆睁,流露出茫然的神情: “庆阳,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还真是不到黄河不死心哩!”赵曦澄冷笑道。 说着,他扫了黎慕白一眼,黎慕白忙接上道: “禀长公主与殿下,奴婢在钻研饮食药膳之法时,曾接触过一种迷香,得知此种迷香不但可令人昏迷,还可促人情/欲。如果配合阔荚合欢,效用将大增。” 迷香一理,她曾听赵姝儿提起过。那时,赵姝儿根据徐绣绣于上巳节后身上残留的香味,配置出了相应的迷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