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长公主宿疾复杂,沉珂怕是一时难除!” 黎慕白暗忖一下,突记起陈若林也来自舒州,又想起今日有一个戴帷帽公子找他出诊,便装作随口说道: “上次在长公主寿筵上,我曾听过余音阁琴霜姑娘的琴,那真是天上仙曲一般。我听说她也来自舒州,说起来还是跟陈大夫一个地方来的,不知陈大夫是否听过她的琴?” 陈若林微微一顿,摇头道: “倒是不曾听过。我不喜音律。” “噢,是我忘了陈大夫说过自己只喜医理的。我记得第一次见陈大夫,就是在平正坊给一孕妇扎针,几针就救下母子二人。俗话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陈大夫不忌男女之嫌,一下救二命 ,真是医者仁心!” “不敢不敢!只是尽医者本份而已!”陈若林似是吃了一惊,“那次姑娘也在?” “嗯,那是我一个远房姨母的女儿生孩子,姨母请我去帮着照看。当日幸亏陈大夫来了,她们母子才得以平安。”黎慕白扯了个慌,把何大娘说成自己远房姨娘。她想起那块荷香糕,心里滑过一丝苦涩。 “今日我去请陈大夫,听邻人提起陈大夫出诊去了。敢问陈大夫这次也是去救治产妇了?” 陈若林看了一眼黎慕白,缓缓说道: “非也!” 见陈若林不愿再多说,她便岔开话题,随口道: “我见公主府中合欢树甚多,敢问这合欢树是不是也有药理?” “医书上记载:合欢花入药,可安五脏、和心志,令人欢乐无忧。” “我是外行人,能请陈大夫说得明白些吗?” “哎呀,我忘了姑娘不是医者,是我的失误。合欢花的主要药理是安神清心、舒郁理气。” “那能直接用合欢花煎水服用吗?” “合欢花既可与伍柏子仁等药材一起炮制,以增强疗效;也可单独煎水服用,只是疗效会弱一些、时间更久些。不过——”陈若林话头一转,“还有一种合欢,叫阔荚合欢,花朵与寻常合欢类似,果实却要比寻常合欢大上许多。但是,阔荚合欢含毒,可引起呕吐等不良反应,一般不作药材用,而做香料用。” 黎慕白心底一紧,忙问道: “公主府里种植的合欢树可是阔荚合欢?” “非也,公主府里的合欢我今日见过,均是寻常合欢品种。” 黎慕白心下稍安,又问道: “那这阔荚合欢用做香料后,毒性又如何呢?” “它的毒性是针对内服来定的,作为香料倒是无妨。不过男子沾染到含有阔荚合欢的香料,便会引起不育。” 黎慕白一惊,没想到这阔荚合欢还有这等恐怖药性。 随后,她又聊了些其它话。一时已到平正坊陈家医馆,陈若林向黎慕白作别后,不顾门上脏污,直接进了馆内。 杜轩决定先驾车送黎慕白回府,然后再去归还租来的马车。黎慕白拗不过他,坐在车内,感觉有些闷,便掀起帘子往外瞧去。一辆青帷油壁车刚好与黎慕白的车相擦而过。 油壁车速度有些快,帘子被风吹开一角,黎慕白瞥见车内有一抹蓝色身影,有些像罗小绮。 黎慕白瞧着那车,似乎是往公主府方向行去。 紧接着,又有一队人马与她相向而来。领头的是一匹高大的骏马,骑在马上的是一位锦衣公子。只见那公子如芝兰似玉树,一双点漆眸犹为醒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