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轻软若纱的光从玉勾云纹灯里源源不断生出,柔柔漫漫,溢满一室。黎慕白把吃食从油纸包里一一腾进各色瓷碟,然后拿银针一一试过无毒,才请赵曦澄坐到案边。 黎慕白低头看着手边的吃食,只见那鲜红的樱桃煎裹着蝉翼似的白晶霜糖,静卧在釉里红花瓣纹瓷盏里,好似琉璃世界里的白雪红梅。平生第一次,她觉得这樱桃煎居然如斯之美。 梨花雪香,风绵绵而入,霎时一室光影摇。黎慕白半低着头,噙着一口樱桃煎,只觉满口馨甜无比。那馨甜,从舌甜到心,再从心甜到眼,最后连眸光都馨甜馨甜的。 抬首间,不经意碰到赵曦澄偶尔投来的目光,她心头一颤,忙低头摆弄手边的釉里红花瓣纹瓷盏。樱桃煎的余味久萦不散,赵曦澄又端给她一碟金银炙焦牡丹花饼,命她一起吃了。 一时食毕,她把今日义庄之行细细讲了一遍。赵曦澄告知,女尸的身份,大理寺仍在四处走访,暂无结果。另外,大理寺已发现一名疯妇人,只因疯妇人力气奇大,几次都未抓到,王赟正在制定新的抓捕计划。 两人又讨论一阵,便各自安息。 第二天,赵姝儿一早就来到凉王府,并且直冲柠月轩。她眉飞眼亮,暗含期待地问黎慕白今日去哪里查案。黎慕白笑着告知,今日她准备去徐员外家一趟,感谢徐绣绣上巳节借风筝一事。 上巳节上徐绣绣突然失踪又突然被寻回,徐员外一家又捂得紧紧的,黎慕白总觉事有蹊跷,想去一探究竟。不过,她并没把这个想法告知赵姝儿,因为她也只是推测,并无真凭实据。 徐员外家在内城西南平正坊,从凉王府出发,要经过仁风坊方能抵达。 仍是杜轩驾车送二人。黎慕白记得上次去平正坊,还是查双钗案之时。她想起何大娘小女儿生产那晚的事来,心里浮起丝丝伤感,不知何大娘一家现在可还好。 徐员外在京城经营一家酒楼,名为徐楼。徐楼规模虽不如樊楼大,但也在京城算得上是酒楼名家。徐家因从商,门庭规格比较普通,但黎慕白一看那些伸出墙头的绿蓬树枝、红粉花朵,便知墙内盛景不一般。 黎慕白提着食盒,与赵姝儿一起,在徐家门口软磨硬泡了半天,都没进得徐家。原来徐员外吩咐过,徐绣绣病了,需要静养,一律不见外人。 黎慕白另寻了个由头找红蜡,却被告知红蜡已回千里之外的老家去了。 赵姝儿怕被端王爷得知自己不是在凉王府学做膳食,不方便摆出郡主身份。而黎慕白为了配合她,也不便亮出凉王府来。 两人偃旗息鼓,准备打道回府。这时,一中年仆妇出来,正要打发人去买一些点心。黎慕白忙抓住机会,向那仆妇推荐自己的四味糕。 原来,红蜡走后,那中年仆妇就成为徐绣绣的贴身伺候之人。徐绣绣已两天未进食,她正焦虑不堪,见黎慕白自荐,且早已听说过凉王府的司膳女官擅做一道有四种味道的碧玉簪花缠枝樱桃甘露酥香糕,这糕还获过兖王赵暄洁的称赞。 她见黎慕白与赵姝儿既是徐绣绣好友,又有四味糕,便领了二人去见徐绣绣。 徐员外早已去徐楼照顾酒楼生意了,徐家大娘子也病了,正在请大夫医治。徐绣绣半躺在水蓝色织花锦绣被子里,一头青丝半散开,面色铅白,眼神灰败,像是狂风暴雨后陷于泥淖里的一瓣残花。 赵姝儿乍见她这副模样,一下子竟有点不知所措。 黎慕白忆起上巳节时她穿着一袭湖水蓝的衣裙,眉眼弯弯,嘴角卧着两个小梨涡,甚是俏甜动人。没想到才两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