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说长江后浪推前浪,技艺随时间缓慢革新,但大多数凡人这辈子都不可能做到徒手攀墙。 而短短时间里,伥人就出现了新的样式。 无怪乎李成检把伥人当成研习的对象,他的野心真够大的。 “我们最后不会全变成伥人吧?” 话说完,她就后悔了,在沈无淹面前,这个问题是有些伤人的,但沈无淹没有那么脆弱。 “不会的。”他很肯定。 想来也是讽刺,在他这个预备役的伥人眼里,她反而能看到这世界还是有些希望的。 亡者的尸体烧了几天几夜,北风一吹,满城都是令人恶心难忍的气味。 这种气味不仅日夜盘旋在空中,甚至会蛰伏进每一口食物里,让人食欲大减。 味道散去时,她高烧后四肢酸麻的后遗症也才彻底好转。 ** 伥人袭扰呼水城整整七日后,城外忽然来了一伙人,正是李成检的心腹——何天。 甫一进城,何天便对李及双这套“避匿”制度很是不满,不仅拒不服从,甚至骑着高马长驱直入,带着十几个卫兵杀进了县衙。 柳易文原先并不知道何天要来,得知消息后,已第一时间赶往城门相迎,还没赶到,便与不速之客在半道相遇,被骂了个狗血淋头。 何天刚踏进县衙,就听到柳易文说要请十六公主,脚步不由得顿了顿,转过脑袋阴恻恻地问:“是那个满口胡言、行事出格、又傲又妖的十六公主?” 柳易文不知道是想找个由头再把自己骂一顿,还是气在头上控制不住阴险的表情,小心谨慎地回道:“或许是,卑职现下就去请公主来吧?” “不用。”他大手一抬,厉声呵止,沉下来后又问,“他们一行是不是四个人?两男两女,另外那个女子,长得秀气却很高大?” 柳易文连忙点头:“正是正是。” 何天气极反笑,后牙槽用力咬了数下:“不过是个公主,数次欺瞒、戏弄大王,真当巴黄是她李家的天下了!” 柳易文心上不由得一陡,李成检虽是异族,但也是君赐的李姓,此番话可谓大逆不道了。 他忙问:“何大人,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他一边试探,一边给何天斟满热茶,端放在旁。 何天心中兀自盘算了一会儿,也不答他,转头道:“这事你不用管,我来城中的消息不准走漏。” 说着从怀中抽出一份文书:“南郑国的军队已跨过巴江,占领了五座边城,直逼巴黄制所。巴黄王要你前去迎敌。” 柳易文正恭恭敬敬地摊手接文,却听得目瞪口呆,“迎敌?” 迎敌有两种意思,一是带兵迎战敌人,二是恭迎敌人,将自家地盘拱手相让。 他一介文官,从无带兵经验,再昏庸的主帅也不会选他去迎战敌人,剩下的便只有一个可能——叛降。 文书轻飘飘地落下,却不是在他掌面上,而是在脊背上,一寸一点地压弯了他的背。 何天嘬了一口茶,发出畅快的舒畅声,“巴黄王日前正集结兵力,等皇上批复的奏疏传下来后再听命行事。未免损伤兵卒、祸及百姓,你先假意迎敌入城,若时机合适、人马充足了,我们也可来个瓮中捉鳖。” 柳易文呆了半天,忽然问:“何大人,外头没有伥人肆虐吗?听说摩弥徒正如豺豹般四处吃人。” 何天用力地皱起了眉,“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