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可为公主指路。” 沈无淹冷冷地打断道:“胡闹。”倒有些大家长的做派了。 李及双瞧着燎叶的身板,斟酌了一番,才说:“多谢燎叶,我不是信不过你,我是有些担心。万一你死在山上了,我不幸还活着,到时我同样出不来。” 沈无淹不可置信地望了过来,“离谱”二字可能已在心间翻滚,但对上李及双的视线时,最终只将脑袋扭开了,一句话都不敢说。 李及双倒是觉得他胆子越来越大了,竟敢堂而皇之地质疑她。 燎叶却并不觉冒犯,反而笑着坚定地说:“这点公主不必担心,我虽身板弱,功夫不到家。但我心细,记性也好,倒是你可能会死在山上,我自己出来了。” 李及双慎重地思忖了一会,才退而求其次地应下:“也罢,有总比没有好。” 于是勾勾手要她快过来详细说说,从进山第一步开始,哪儿有坑哪儿有阱,全都不要放过。 沈无淹在一旁听得头胀眼痛周身不舒服,又不发作,兀自在凳上闷了好一会儿,才干巴巴地松口:“既如此,我便与你们同去。” 燎叶眉飞色舞了两眼,看到李及双仿佛没有听到的样子,便歪着脑袋稍稍朝她的视线处凑了凑:“公主,敖哥哥说他愿意了。” 李及双点点头,将宽纸卷起,又在桌面敲平边侧:“我听到了,他只是愿意,并不是想去。你可知道这两个之间有多大的分别?” 燎叶微张着嘴,迷迷茫茫地眨了眨眼,甩了甩脑袋,在她看来,这之间根本没有分别。 “你想去,他只是愿意,这就是分别。”李及双从袖中扯出一条胭红的麻结带把纸系好,塞回袖中,“明日一早出发,今夜好好睡。” 燎叶直到她出了门,才慢慢缓过劲来,开口道:“敖哥哥,公主的意思是不是不让你去了?” 沈无淹这才捏了捏眉心,自嘲地一笑,道:“我总是忘了她的性子。” 说罢起身追出了门,燎叶什么也没听懂,就只知道两个人好像瞒着自己,在说别的什么话。 明明他也要参与其中,但整件事好像又跟他没有一点关系。 到得李及双门前,沈无淹又犹豫了。 旁人都误解了一事,他并非誓死不愿回蓬川。 虽然他的过去,带着能燎原的火星,埋伏在将熄不熄的灰堆里,等着他懈怠松懈之时,伺机而起,将他活埋后啖骨食髓。 如果敲开这扇门,那便是再次踏入那片窒息、绝望的黑暗里,自己倒上活埋的土,再奋力刨出生路。 若是他一人,倒也无惧,毕竟前半生都是刀锋走险,浪里奔涌,无非再受几次伤,连死都不足惜。 哪怕是身边多带几个人,他都无所畏忌,说去便去。 偏偏要去的是她,他下不了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