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自耳边,顾杪条件反射地就想拔刀反刺,但她很快意识到这声来自于谁。 萧鹤别漫不经心地跟着她,与小时候一般无二黑沉沉的双眼一眨不眨地盯着她,唯独不同的,是唇边那抹若有似无的笑。 那笑意好像并没有传进心里,就只是浅薄地挂在面上,似有些讥讽,像是在嘲些什么荒诞无理的笑话。 顾杪自诩自己不是啊能看懂别人脸色的人,也从来搞不懂小孩的心思。萧鹤别在想什么,她猜不透,现在也没功夫推敲。 当下是追上楚楚要紧。 可楚楚看着有些奇怪。 她看起来躲躲闪闪,谨慎至极,却是在几乎要失去她的踪影时,下一刻又有意无意再次出现在视野范围之内。 楚楚在刻意引他们去什么地方。 “叶公子,会场鱼龙混杂,你不用回去看着红豆吗?” “红豆那丫头,不需要我担心。”萧鹤别听出了顾杪的心思,但他充耳不闻,朝前一指,“再不走,就跟丢了。” 顾杪在心里骂了一句。 小孩子长大总会伴有种种问题,比如说不再会指东往东指西往西,也不会轻易相信任何借口和谎言。并且...... “你很碍事,别跟着我。”顾杪使出了杀手锏。 萧鹤别眉头一皱,神色郁郁,语气都变得飘忽哀怨了起来:“岑大哥答应过,说要与我寸步不离保护我,你现在自己跑了,是要毁约?” 这一质问,问得顾杪哑口无言。 小时候的萧鹤别从来没跟她撒过娇讨要过什么东西,后来长大了些,就开始日渐与她疏远,每日每日板着个小脸一言不发。这会儿这呜呜咽咽的样子一摆出来,顾杪瞬间手足无措起来:“我没有......” 这话一出,萧鹤别瞬间阴雨转晴,笑道:“那岑大哥是许我跟着了?” 顾杪:“......” ——这孩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像块牛皮糖,甩也甩不掉。 顾杪黑着脸沉默了会儿,还是默许了。 如果现在花时间甩掉萧鹤别,就会错失跟踪楚楚的机会;但若让他跟着,万一前方凶险......不。 她不会让萧鹤别陷入任何危险。 夙成山很大,绿野青葱。但人群都只集中在前山。楚楚领着他们一路走去了不知哪处的静林。树木高大狭拥,石板的路也逐渐没了。 枝叶遮天蔽日,正午的阳光几乎透不进来,黑黢黢地,唯有远处人声鼎沸,和深山中风鸣兽嚎。 树干间藏着大片大片的灌木丛,下脚时,木刺硌着鞋底,偶有尖锐的针叶,还会刮破衣裳,但这都是小事。 楚楚的身影蓦然消失了。 下一刻,地面震颤,鸟群惊起,针叶扑朔落下。 仅一瞬间,脚下的土地刹时变得松软,地陷天塌,顾杪一惊,回身试图将萧鹤别击出陷阱之外。 掌风凌劲,顾杪用了十成十的力气。萧鹤别却是好像早就猜中她要做什么,侧身避过,反手抓住她的手腕,以巧劲化解攻势,再一旋身,那收不住掌风直击身侧树干,发出了一声震天嗡鸣。 紧接着,土崩瓦解,他们掉进了个幽长且不见底的隧道。 洞内漆黑且安静,睁眼不见五指,远处隐约传来了风,耳畔只听得到身旁人的呼吸声和洞顶水滴作响。 萧鹤别冷不丁地笑了声:“岑大哥方才是想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