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杀我一个小小的叛徒,竟用得着千机阁的阁主亲自动手。” 许是念着旧情,挥刀之际,刺客首领又再发问:“为何通敌辽人?” 孙季春仅叹了口气,毫无掩饰道:“是我贪心不足。” 他已年近半百,家有妻女,不想再在后半辈子依旧被束缚于皇城之下。 他贪心不足,想逃离千机阁,可千机阁向来是有进无出,他们替皇上做了太多有违“良善仁义之帝”的事情,若想逃,只有死路一条。 既然横竖都是死,那为何不接下辽人抛来的橄榄枝,试上一试?说不准那样反倒还多了条生路。 “既然如此,当初又为何跟着我。”刺客首领如此道。 孙季春笑道:“谁没曾有年少轻狂,以为自己能力拨千斤扭转乾坤一统中原的时候呢?少庄主……阁主当初答应皇上,为他组建千机阁时,没曾那样想过吗?” “未曾。” “未曾?”孙季春愣了愣。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她说出这句话时,听起来没有一丝过多的考虑,更没有一点波澜。就好像压根不会担心说出这话会有什么后果,又是否会对自己产生什么影响。 但很快,孙季春就释然了:也许他在她眼里早已是个死人,对死人言真语,也不会有第三人再知道。 “也是,你我终究不过是萍水相逢之人。”孙季春叹道。 刺客没再有过多的解释,只是透过压得极低的斗笠沉甸甸的望着孙季春,再而手起刀落,人头落地。 干脆决绝,没有半点犹豫。 北豫境内有两支令人闻名丧胆的皇军,一则为磐甲兵,身着黑甲,无坚不摧;二则为千机阁,神出鬼没,杀人于无形。 此二军一则在明,一则在暗,二者相结,才得以让北豫与金辽二国呈三足鼎立之态。 说起那千机阁,不免为一段诡谈。 和光二十年,自赵弋建了那支名为“千机阁”的轻兵小队起,便再无人敢逆而行之。 “千机阁”一名,闻名丧胆。 千机阁仅听大豫皇帝调配,阁中之人惯用冷兵,擅暗杀。他们消息灵通,就算是逃到天涯海角,千机阁之人也能将其找出来,赐以死刑。 凡违逆皇命有谋反之心者,不消几日便会身首异地,一夜之间落得个灭门之祸;又或是一觉睡醒身处于大牢之中,被伺以了非刑拷打,生不如死。 这组织如北豫的暗鸦,所过之处,无人生还。 见过他们的,要么是将死之人,要么是腐烂尸首。因而也从未有人知道他们的真面目,也不知他们究竟是谁,又是从哪儿召来的。 人们只知他们忠于皇帝,从未有半点反心。 因而当那一道震天响的消息从天境中泄露出来之时,没有人相信这是真的—— “千机阁阁主叛逃,四野八荒卷被偷了!” 如此两句叠加在一起,一时半会竟有些摸不清究竟是前半句更加让人难以置信,还是后半句更加荒唐。 若说起千机阁阁主,传言道那阁主行事狠绝,杀人不眨眼,如皇帝暗影,数十年如一日,誓死效忠绝无二心。 要说阁主叛逃,那堪比北豫灭亡更加令人不可置信。 而提及四野八荒此卷,民间其实对它存在与否将信将疑。 总会有传言道,说北豫肯定是从前江余孽手中拿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