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话音未落,他咳起来,猛烈的似要咳出窍,用帕子捂着,将林幺初又生生拦了下来。 林幺初有些担心:“公子,你……” 秦苌终于缓解,他坐下了,从袖中掏出一个药罐,倒出两粒白色的药丸,干吞了下去,仍小喘着气:“不瞒二位,我快死了。” (这!) 什么药随手一拿,不就水就能吞?林幺初虽说不懂其中药理,也不晓得具体是什么药,但也知道,八成是急救的,或者是,续命的。 林幺初重新坐下,心情比方才更复杂:“公子得了什么病?” 秦苌抬眼看她:“不治之症。” “大夫说能活过年关,就是我命大。” (这么严重了。) 林幺初不敢相信,这秦苌居然要死了。 她小心翼翼道:“可否,让我诊脉?” 兴许自己能治。 只不过希望渺茫。 秦苌摇摇头:“不必了王妃,我找过很多名医,把我命说的最长的,也不过到明年仲春。” 景南浔方才一直没出声,此时却是指节敲了下桌角,带着凛意:“不试试怎么知道?” (景泆你,不会吃醋啊。) 秦苌一怔,受宠若惊,将手腕交了出去。 林幺初便伸手摸他的脉。 (这脉象,是不是不太妙?) 林幺初没有露出缓和之色,其实二人都能猜出来是什么结果,但秦苌却也释怀了,他淡然道:“王妃收手吧,没得改变了。” 林幺初收手,但道:“公子好生休养,不要把路看死了……会有办法的。” 言下之意,目前没有办法。 景南浔道:“你不是很有钱,人参鹿茸吃啊,身体调养好了就动起来,到我营里练八段锦,强健体魄,别成日病殃殃的一副样子。” 秦苌知道,他刀子嘴豆腐心,只是病这么多天,那点要活下去的念头,早被自己咳没了。 他自嘲道:“王爷,我是有钱,我如何不想活下去,只是世上没命买啊。” (世上,没命买……) 景南浔吞言,有些无能为力。 秦苌这个人,怎么说,正人君子或许算不上,毕竟汲汲营营的商贾,有几个能待人真心实意,不动算计之心。可如若单此评判一个人,未免刻薄,是故意找茬。 无论如何,他都不该死在病上的。 景南浔看着他道:“你打算就这么消极下去?自暴自弃等死了?” 秦苌不说话。 林幺初问他:“秦夫人和秦姑娘知道这件事吗?” 他摇头。 “公子选择不告诉她们,一个人默默承受?” 看样子,他是这么想的。 秦苌道:“不告诉她们,我才能更轻松的活到最后,这是我最后给她们的补偿。” (补偿?) 秦苌虽然长得不算清俊,眉型却很好看,是超出他长相的好看,舒展又睿弱,眉尾稍稍向下弯,好像不带功利心,全是禅禅的乌龙香。 他见过这么多世面,与那么多商贾打过交道,好像和最初接手那快倒闭的茶馆时没什么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