蒿,五月六月当柴烧”?如今正是采蒿的好时节。哎,那些爱懒睡不起的人可要小心啦,辜负大好时光,就会变废为柴的哦。” 这种冷言冷语明嘲暗讽刘非已经习惯了,根本不以为意,反而微笑着顺着她的话头接下去:“那你明早练功时就叫我一声,我也打打你那套包家拳。哎,以前……” 秀秀竖起一只手掌打断他,“诶!停!不要跟我说什么以前。饭在锅里,你自己拿,吃完饭,把这些柴劈了。”秀秀指指厨房后小山一样的一堆枯枝乱木,交代完,抬腿便走。刘非望着她大步流星离开的背影“哎——”了一声,张着嘴,却又不知自己叫住她该说些什么。秀秀头也不回地去了。 刘非闷闷地吃过早饭,开始干秀秀临行前分派给他的活,一斧下去,一段木头一劈两半,再拾起来,二分而四。归拢一份,又另取一根……他机械地重复着这些动作,时间久了,帽子震得微微移了位置,他停下来正了一下,手落下来时,按了按胸前衣襟里藏着的一枚药丸——那是丸假死药,是他觉得说不定什么时候可能派上用场,跟段神医讨来的。他本打算今天瞅准时机吃上半粒,弄出个病发垂死,奄奄一息的样子来,求秀秀带他下山寻医救治,诓她下山,但又担心把握不好用量。万一半粒药也能让人心跳停止四肢僵硬,秀秀真以为他归西了,直接把他埋了怎么办?那他死得可就太冤了!昨夜他纠结半宿,终于下定决心拿命一搏,却没想到今天秀秀早早就出了门,跟本没给他这个机会。 时间悄悄流淌,映在刘非在身上的树影已经从东边的柳条变成南边的槐花了,秀秀仍未回来。她此时在哪?是不是为避开他故意在外久久逗留?刘非觉得自己像个盼夫归家的深闺怨妇,甚至还自嘲地想:快晌午啦,你是不是应该像个贤惠的妻子那样,乖乖地把饭煮好?刘非呀,好容易支走了哈哈儿得来的大好的机会就要被你错失了,你还在这儿做什么男织女耕的田园梦呢! 又是一斧劈下,刘非心里憋的火都倾注在斧子上,“仓”地一声,两片木头迸出去老远。他并未去捡。呆了两秒,他忽然把斧子往地上一掼,站起身抖了抖衣袍拂了拂手,然后迈着方步走出去了。劈什么柴?做什么饭?我呀,还不伺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