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林唤她回神,“你来,数学老师找你。” 他们穿过天阶,踏着铃声去往行政楼。下到一楼,在走廊上穿行。 一路沉默。 进门前,徐林转向她,低头,“老班说,你要转学了。” 宁一愣了下,点头。 徐林颔首,“具体什么时间,走之前和我说一声。” 宁一又是点头。 “去吧。” 宁一转身进门。 徐林又叫住她,淡淡笑着,“走之前,一定记得和我说。” 为什么呢? 宁一没有问出口,仅仅是一个迟疑间,徐林也已经转身。 他们背对背朝着各自的方向前行。 宁一很久以后才回忆起,自己当时一直忘了问一句,考得还好吗? *、 办公室里,打印机的声音不时在静谧的空间里响起。 老师们都去上课了,此刻办公室只剩张北和在打印文件的高一年段长。 “你转学的事,你大伯打电话跟我说了。 “县一中上线率也还可以,但是资源跟省城不能比。 “你的成绩一直挺稳定,冲刺一下几所重点没有问题。可能那两所都有希望。 “现在是关键阶段,老师不建议你转去县里。你再考虑一下……” 宁一垂着眼,一中历年上国内两所top的名额在30-40人之间,张北找她,无非是因为她数学成绩一向好,而这次她的排名又大幅提高,有希望为母校巩固声誉。 可她一向不喜欢做没把握的事,就像当时她放弃参加数竞一样。 她面对着办公桌,上面凌乱地摆放着一些教案和文件,几张废弃的数竞和物竞参赛表被压在保温杯下,大概是要归档或者集中销毁的。 她匆匆扫过一眼,却被上面的一个名字吸引了注意力。 确切地说,是那手字迹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字很漂亮,铁画银钩,衬得起纸面上其他的名字都面目庸碌起来。 她一时分辨不清具体是哪两个字。 数学老师的声音不时在她耳边响起,但她都听不太清了。 “你有什么想法尽管跟老师讲。”张北停下来,拿起保温杯喝了口水,“老师知道你的情况,会尽力帮助你的。” 挪开的保温杯将报名表彻底暴露在宁一视野中,她终于看清了那力透纸背的两个字。 季野。 他的笔迹,倒确实配得上他的名字。 减一分谓草,增一分则狂。 草和狂之间,是野。 她微微怔忡,他、他参加数竞? 仔细想想,他消失的时间确实和徐林消失的时间吻合。 不,他消失的时间更久。 莫非,他还参加了其他竞赛? 她是有听说今年奥赛因为考题在网络上泄露的原因被迫启用了备用卷,竞赛时间也推迟了两周。 但她确实一次都没有将他的消失与这件事联系起来。 宁一思绪复杂地收回视线,心底泛起异样的滋味。 她怎么会一厢情愿地看低他? 她怎么敢一厢情愿地看低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