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一句皆是对丞相的尊敬与歉意。 那话语温和缓慢,有着特殊的韵律。 “实是抱歉,前几日应了令夫人的帖子,不料贵妃身体每况愈下,今日竟已无法起身,待客之事有心无力,怕是招待不了贵夫人了,还望丞相海涵。” 丞相怎敢称海涵,“不敢不敢,陛下折煞老臣矣,自是娘子的身子最为要紧。” 陛下颔首,转身离去。 众臣躬身,直到皇帝身影不见,方直身有序退出大殿。 . 宫御是实话实说,兮月确实起不来身。 因着月事来了。 昨夜里还不严重,凌晨时已经疼痛难忍,今日白天,剧痛本身加上引起的一系列副反应,把一个好好的人,折磨得不成样子。 宫御回去时,兮月已趴在床边呕了好一阵儿,像要把心肺都尽数呕出。 可再激烈,也只是干呕,脸上充血,虚虚浮着不正常的红。 一会儿,身体的应激症状退却,她便一点儿力气也无,被抽了筋骨,只剩皮肉胡乱瘫在原地。 宫御抱她时,四肢和头软软垂下去。 将她放在床上时摆好的什么姿势,她就是什么姿势。 她胸膛里心脏重重跳动,面色惨白,全身一直在抖,越抖越重。 小腹像是数把钝刀在里面翻搅捶打,剧痛让她呼吸都异常困难,要颤抖着耗尽全身力气,才够挣扎着一呼一吸。 唇色青白。 只要缓过有一丝力气,就本能地侧着蜷缩成一团。 艰难的呼吸带着气喘与□□,虚虚软软的,猫叫一般,听得人心揪。 宫御递给她一只手让握着,可她没力气握紧,冷汗太多,一直滑,他反手握住。 回头,低声让人传话,要苏守哲滚进来。 苏守哲就在外头,传话的人刚到门口,他就自个儿拎着药箱缓缓走了进来。 众人皆噤若寒蝉,他却一个眼神都没给盛怒的陛下,径直走上前把脉。 而后退几步,到药箱边,把一会儿需要的东西一个个取出来摆好。 接着就老神在在,站在原地等。 宫御一直盯着他,最后才转回头。 苏守哲这时才道,“陛下,还需一会儿等药效发出来了,才可施针。” 宫御守着兮月,看她这么难受,心如刀割。 也怕再看苏守哲一眼,都要压抑不住。 ——道理是一回事,临到头,亲眼看着她受这样的苦,又是另外一回事。 兮月痛到有些麻木,渐渐好似人分成了两半,一半痉挛□□,一半悬在空中,思绪游离。 她对自身、周围的感知越来越混沌。 而后不知多久,尖锐的触感直击脑海,她整个人在床上抽搐着几乎要弹跳起来,随即四肢身体被很多双手牢牢摁住。 生理性的泪水无知无觉流了满面。 待一切终于安静下来,兮月被伺候着换洗好昏睡在床。 也到了时辰,苏守哲跟在宫御身后出门。 分开时,他在原地立住,躬身行礼。 应宿公公瞧了眼身后的苏大夫,道,“陛下可是想……” 宫御冷道,“不必,他的命在贵妃那儿。” 应宿心中一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