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只够乌棚小船慢慢摇过。 湖上一座桥蜿蜒曲折,通往幕帘飞舞的湖心亭。 宫御就立在亭前,翘首以盼,远远望见她,便大步流星朝外走来。 兮月反而立住了,望着他急急忙忙有些好笑,要说等不及吧,这个人又不来宫里接她,说等得及呢,又从他自个儿精心布置的风月场景里飞赶出来。 她笑望着他越来越近,衣袂翻飞,直到身前立住。 两人对视,一瞬似有千言万语。 他眼里写着恨不能深深嵌入她,手却有些局促地来拉她的衣袖。 兮月的手动了,没让他拉着,广袖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扑入他的怀里。 如星月坠入苍穹。 “陛下,青天白日还会让你变矜持不成?”兮月调笑。 宫御拥着她,像拥住了世间所有美好。 心脏咚咚跳着,惊艳从眼底流入心间,久久无法平复,也无需平复。 他的声音喑哑,“是吾没想到,娘子愿化作花神前来赴约,吾荣幸之至。” 兮月笑弯了眼,慢吞吞的调子,“陛下满意便更好了,这便是,‘女为悦己者容’。” 纤纤玉手往下,寻到他袖中,与他十指相扣。 眼波流转,望向湖心,抬首示意,“陛下,走吧。” 背影成双,他带着她慢慢踏上石桥,一步一步似在云端,时间极短又极长。 湖心亭石桌铺了华美的桌布,摆满点心水果,石凳换成了软榻,刚好够两人相拥而卧。 薰香袅袅,有侍女在煮茶。 兮月倚着宫御的肩,“陛下挂了幕帘,可怎么赏荷呢?” 宫御笑了,“赏荷自有乌篷小船,在这里,只赏你。” 兮月锤了他一下,面颊两抹飞红,咬牙,“那陛下可真自私,只满足了自个儿。” 宫御和她咬耳朵,“之前不还说我陪着你便够了吗?娘子变卦也忒快。” 兮月没受住,灼热的气息让耳朵全红了,人也软绵绵塌在他怀里。转移话题的声音都更为娇媚,“渴了,陛下喂我吃茶吧。” 幕帘中的轻纱飘起,翻飞雀跃。 茶煮好了,添了满满一壶。宫御亲自斟满两个杯子。 兮月使坏细细摩挲两人十指交握的手,茶水在空中抖出层层的波浪。 兮月攀上他的肩膀,稀罕道:“是荷花池还是我额间的荷花,把你的厚脸皮都磨没了。” 宫御倒完放好茶壶,“月儿什么时候不都能让吾自乱阵脚?” 扭过头捧住她的脸,“若要说,那便是你愿意为我花的心思。” 兮月在他手里甜甜笑了,偏要调皮抬杠,“她们给我准备了一堆儿特别华丽精美的,这已是最简单的了。” 宫御在她额头轻轻印下一吻,“那定是其它的不合适。” 兮月听了噗嗤笑出声来,“行了行了,再夸就假了。” “反正——”她歪头,“陛下满意就好!” 两人吃了会儿茶,兮月每种点心都尝了一遍,满意点头,“还不错,味道都挺好。” 宫御好笑地点了点她的鼻子,“吾的御膳房,不知道吾的口味,也不能不知道月儿的口味啊。” “那是你口味没那么挑。” “你也知道你挑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