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了曲水流觞,本来就不多的食物饮品被分成小份盛在精致的木盘里顺流而下,这样既能附庸风雅,又免去了东西不够分的尴尬。 宴会开始了好一会,长霆才姗姗来迟。他直奔连思离,彷佛故意似的,与她表现得极为亲近。 “说起来,我参加过不少筵席,像这般野趣十足的倒还是头一回见,殿下真是有心了。” 话是这么说,面前飘过的菜他是一口都没吃,估计是看不上,却还是要装出一副欣喜的样子,很难不让人觉得他是另有所图。 “附庸风雅罢了,长公子过誉了。” 两人正寒暄着,宴会上的其他人也都默默地凑了过来,他们对主人视而不见,大多都是冲着巴结长霆去的。 反到是王世文,主动过来和连思离搭话。 “殿下年初进京,下官现下才来拜访,真是太失礼了,我先自罚三杯。”此人看起来平头正脸,和杨知序是同一年科考,名列前五甲,身上早已寻不见多少文人的清高,浸淫官场多年的圆滑呼之欲出。 连思离陪着他侃来侃去,时不时说些漂亮话捧着他,哄着他喝了许多酒,没多久两人就开始称兄道弟。 送走长霆后,连思离开始套王世文的话。 “我上无父母,下无血脉,一个孤苦伶仃地在上京,虽说有皇帝舅舅庇护,可是他老人家要顾的事太多了,我又算个什么东西呢。”连思离喝酒总是越喝越清醒,糊弄起人来倒是声泪俱下一点都不含糊。 “贤弟真是会说笑…你的身份…那是何等尊贵,就连那长府的嫡公子,不也得上赶着巴结您吗。” 王世文心里的小算盘打得响,他知道以自己的官职和势力根本无法与长家搭上线,所以先曲线救国,来巴结这位暂时还不得势的王爷。 “王兄说笑了,长家怎么会巴结我呢,不过是家父在世时与长相交好,人家看在故人面子上多多照拂我几分罢了。”连思离故意让人觉得是她攀上了长家的高枝。 “平南侯与长相竟还有如此渊源!”王世文听到这话眼睛都亮了,他心里盘算着,然后献宝似的给连思离出主意。 “您要是真想在上京立足,不如考虑娶一位名门淑女为妻,长相不还有一位小女儿待字闺中吗,跟你甚是相配啊。” 连思离苦笑:“长相的小女儿,我没记错的话人家才十四吧,还没到婚配的年纪,而且就算要婚配,我这名声…你是知道的。” 王世文不以为然:“您那叫风流…韵事,不打紧的。不过…长家确实不好惹,娶妻,里面学问大着呢,门第要高,又不能太高,不能太高…” 王世文说着说着,就抱着酒壶,靠在身边的树旁睡下了。 连思离见不能套出更多话,刚准备回房,就听到不远处两个醉鬼在聊闲天,他们提到了长玖为的名字。 “长家那个义子,还真是命好,长相宠得他比亲儿子还亲,直接给他开了个麒麟书院,再过十年,满上京的达官贵人都是他的门下弟子,还不得横着走,太子都不一定有他风光。” “嘘,小点声,你不怕掉脑袋啊…嘿嘿,不过,那小子确实命硬,你知不知道他额头上长了一粒黑痣,听说长那样痣的人,克父母克兄弟姐妹克子女,谁跟他亲近他克谁。” “难怪啊,我听说他刚被长府收养的时候还带着一个妹妹,结果妹妹刚过豆蔻之年就夭折了。” “不仅如此,听说他还因饥饿弑母,吃了母亲的肉才活下来的。” “真是可悲可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