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难过。不若,我出去再将他赶远一些?” 闻此,苏玥先是抬手 轻轻拭了下颊边的泪珠,而后摇了摇头,“除非他自己想走——” 其实柳世芝也知道,自己如若出去,非但不能将其赶走,还极有可能激怒他。但柳世芝还是非常担心苏姐姐,所以用气音再次问道:“那该如何是好啊?” 心绪一团乱麻的苏玥,不知该如何回复柳世芝,便再次摇了摇头。 这次换来的是柳世芝一声极大的叹气。 这叹气声大概比方才他用说话时,还要大上几分。 苏玥只得对他提议:“夜已深,要不然你先休息?” 柳世芝亦有些委屈地回道:“你们一个占着内寝,一个霸着外寝,我该何处休息啊?” 苏玥被这话问得狠狠一噎。 她认真思考片刻后,便一边指着自己塌上的空余位置,一边小声说道:“要不然你在——” 可话还未说完,就被柳世芝用气音急急地打断,“不可!不可!我卖医不卖身的!”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苏玥疲惫无力地回道。 过去三载苏玥已经同柳世芝.解释过许多次,她从未将他看成男子,亦不会生出什么男女之情。但不知道他是太过在意男女大防,还是单纯地不信任她,总是会蹦出诸如此类,令人有口难辩之言…… 而最后,关于柳世芝今夜宿在何处一事,是在他经过一番“周密地”“谨慎地”衡量后,才决定下来的——那便是在塌沿坐着睡觉。 末了,他还十分委屈地加了句——“唉,今夜注定难熬了”。 …… 整个过程苏玥都未再置一词,只是轻轻地闭上了眸子。如若忽视那对不断煽动的睫羽,大概会令人误以为,她早已熟睡。 这样的状态一直持续到,内寝的油灯被尽数熄灭。 复杂的眸子才再一次睁开。 与在塌上只是坐了一小会儿,便起了鼾声的柳世芝不同,苏玥了无睡意。 她实在不知该拿沈沐辰如何是好。 他们本就生活在一个由世俗教条.严格规训的家国之下,可身为外姓男的沈沐辰,在这两日里却明目张胆地、无所顾忌地进出苏玥的寝内,甚至将她名义上的夫婿赶到外寝,鸠占鹊巢般地上了苏玥的塌。 如此行举,已是有背纲常,在旁人看来甚至是极度猖狂的背德之举。 只不过,因为她与柳世芝本就是假成亲的关系,再加上这潇湘苑于三年前,本就是沈沐辰可以自由出入的院子,而苏玥亦和沈沐辰亦本就是亲密的总角之交。 是以,起初她和柳世芝都未太在意,那些背德之举。 但现在细细想来,沈沐辰并不知,她与柳世芝是假成亲。可他竟还敢如此无所畏惧的行事。 而且她方才已经将话点明,告诉他,这是属于她同柳世芝的寝室,希望他能离开。 可他还是不顾伦常教条,依然执拗地要夜宿在这潇湘苑。 这对于伦常来说,到底是何等放肆的挑战。 苏玥甚至不敢想象,此事一旦传出,又会引起何种风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