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炸身亡前高喊的就是“兴元县樊富”。那时候,他其实没指望几个乡兵去用命来堵北翟人的去路,但对方却义无反顾。此刻,他望着老人的眼睛,心里有种陌生的情绪在涌动,仿佛下一刻就要沸腾出锅的水,满满的情绪冲向胸口,他的视线反而柔和起来。 “他才是英雄。”徐奕清语调低沉却清晰地回答。 老妇抿着嘴,不住地点头,红了眼眶,然后躬身对着徐奕清叩首,“谢谢烨公子。” 徐奕清偏了视线,没有回答。 但老妇开了个头,前面的人群仿佛如潮水般,齐声感激,振聋发聩。那场面比起徐奕清梦中带着小皇帝上朝接受百官跪拜还来得震撼。一时间,向来处事游刃有余的徐奕清,居然愣在了原地不知所措。 萧靖宥回头瞧着他错愕的表情,露出了笑容,她轻轻打了个暗号,就听到对面有人叫了声:“那边看杂耍还发免费米糕!” 不知道王承望从哪里搬来的杂耍班子,平地抛起了一组组引人注目的燃烧火球,欢呼喝彩和飘香的米糕甜腻立刻吸引了众人的注意,人们纷纷回头朝那侧挤,围绕在萧靖宥两人身边的人群包围圈渐渐地稀薄。 不过,不少人在走之前,没忘记安王世子介绍的这位少年英雄,他们还特意绕到徐奕清面前,将手里的小东西往徐奕清怀里塞。 “烨公子,千万别客气。” “这娃子太瘦了,吃点儿好的。” “世子,烨公子带兵吗?要不让我家娃去他的旗下如何?” …… 面对嘈杂的人声,萧靖宥居然可以带着醉意,游刃有余地应付,直到空中传来枭卫的暗哨声,她才狡黠地冲徐奕清眨眼睛,“你体力还行吧?” 徐奕清微微皱眉,“你又要干嘛?” 萧靖宥爽快一笑,握住徐奕清的手腕,轻松纵身一跃,在人群的惊呼声中,带着他站在了脚底打滑的屋檐上。她再伸手往前一指,对着相隔两条街灯火通明处朗声道:“今年灯会,祭亡者,迎新生!感谢诸位与安王府共度寒冬难关,今日灯会处,以户为单位,每户凭州府衙门颁发的度牒,可领粮五斗,还未领取度牒者,可速去衙门!” 这种变相发赈灾粮的行为,比起街上的商贩食物更吸引民众,所剩不多的人群一哄而散,潮水般涌向了州府衙门。 徐奕清想起萧靖宥送走的那些商户,心中突然明了,“度牒是从商户那里借的?” 萧靖宥笑着看他,“果然瞒不住你,边境多佛寺,商户又多熟私藏度牒,有这些度牒他们可以少缴纳赋税,而我们有这些度牒,谁又能事后再找我们私发粮食赈灾的罪名?” 毕竟粮食都记名“捐赠”给僧侣了。 徐奕清眸光一转,与她四目相对,世子好看的轮廓在跃动的烛火中,有种神明般的出尘脱俗,一张口仿佛世间的真理都在她那端。他轻轻地吐了口气,“旁人也不是傻子。” 这种手段只是没证据而已,但有些罪也不一定需要证据。 萧靖宥收了笑意,看着徐奕清,“我敢做就没带怕的,父王习惯委屈自己,我跟他不同。要么轰轰烈烈的活,要么也轰轰烈烈的死。” 此刻的世子还不是梦中那位身居高位沉稳的摄政权臣,言语间难免带着少年气的张扬。但此话让徐奕清脑海里又浮现出梦中她惨烈而亡的画面,他的心情瞬间降到冰点,面无表情地说:“世子对我倒也是放心,什么都告知我,就不怕我反水告密,对你不利吗?” 萧靖宥的眼睛亮了起来,她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