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子切割。 等到那些幕僚扬长而去,胡百道全身力气都像是被抽空。 妻眷上前搀扶,他也只是微微抬手说:“罢了,罢了,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快,我们快出城。” 众人忙碌起来,胡百道也苦着脸对围观的人说:“这世道……唉!” 家中无钱财可散的民众虽然看个热闹,也悲从心中来,官府明抢民间,世风日下啊!人群中难免发出啧啧叹息声。在这些声音中,一个少年清朗的嗓音显得尤为突出。 “太过分了,真是太过分了!但他们好歹只是对你动动嘴,我却……” 徐奕清掀起衣摆,露出了鲜血遍染的裤腿,见者皆是倒吸一口凉气。 他身上这伤本是九皇子所伤,血也是那时候所留,他本吃痛行动不便,但他也知道控穴除痛之法。骑马赶路入兴元县,这一路走来,他银针入穴,下肢麻木,总算行走如常人,这时候他却悄然改了针,重新让那疼痛回归身体,因此他痛得表情更为真实。 徐奕清要搞事的时候,最喜欢利用一切,包括他自己。 不过效果很明显,胡百道也被吸引了注意力,他心中竟然有种对比后的舒坦感。 长期伪装乡间善人,胡百道不由自主地出口关切道:“这位小公子看着眼生,你是哪家的孩子?”说着他又挥手叫人搬出了矮凳,让人扶着徐奕清坐下,“伤成这样,怎么不好好养着,你家长辈还放你出来?” 徐奕清环顾四周,咬了咬唇,没说话。 胡百道却仔细打量起徐奕清来。徐奕清的衣衫很普通,是这边境常见的男子袖袍,加了些野物的皮毛。单看之下,似乎没什么不同。但他注意到了徐奕清腰间所佩戴之物。 一块黑色雕花镂空木质腰牌。 胡百道是个人精,靠得近了,自然嗅到木牌那股淡淡的香味。 黑色香木在这世上,只有南边海上进贡来的沉香。沉香自前朝起,多为皇室贵族专用,后来也有稍微一些品质低劣的沉香被碾磨成粉,制成香流入民间富商家中。但是如少年这般将沉香雕成木牌配戴的,极有可能是皇族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