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说,“那样你至少可以看着我不会行错步。” 卿九只是强打精神,多看了徐奕清几眼,又昏睡了过去。 徐二公子端着热粥进来时,卿九已经睡去。他干脆把粥吹凉了去喂女儿,直接把勺子递到了徐奕清嘴边。 徐奕清神色略僵。 他经历一梦,精神上早就不是十四岁的孩子了。 徐二公子却不察觉眼前孩子的尴尬,只道:“我专程让婆子放了姜丝,驱寒。” 徐奕清无奈地张嘴,吞了一口,暖意从唇间蔓延到心底。 他瞧了徐二公子一眼,问:“父亲为何对妹妹不会如此?” 要是他稍微一碗水端平,也可以让徐奕清在后宅少惹上些事情。 可惜徐二公子没有这样的觉悟。 问及徐奕瑶,他也只是一叹:“她跟你嫡母太像了,我瞧着她,总是像看见王氏,想要疼爱她,可我就是忍不住避开。” “你就那么讨厌嫡母?”或许是粥意温暖,徐奕清心境和平,难得地多过问了句长辈的事情。 徐二公子垂眸,说:“她小时候还是挺可爱的,自从姐姐做了皇后,她就变了。清儿,我不喜欢宫里那些糟心的事情,人活一辈子,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功名利禄皆云烟,你说他们怎么就看不明白呢?” 这还是徐二公子第一次跟徐奕清说这样的话。 徐奕清也略微惊讶,他本以为徐二公子就是个在温室里养大、只知道享乐生活的纨绔,没料到这人心思竟然还挺通透。 不过徐二公子的话,他无法回答。 权势这东西,一旦沾染,就难以抗拒其诱惑。 梦里徐奕清哪怕是伪装的女子,都获得了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掌控权,当他坐在傀儡小皇帝身侧俯看群臣时,那种可以将天下人生死操控于掌心的滋味,实在太过美妙。 徐奕清不说话,徐二公子却以为孩子太小不懂。 这个年轻英俊的父亲,照例揉了揉徐奕清的脑袋,露出温和的笑:“我相信我的清儿无论走到哪里,都会秉持本心,你跟你母亲一样,都是心思纯直的人,不会跟她们一样。” 徐奕清心说,幸好你在梦中早死,没瞧见我被人戳脊梁骨骂奸贼的时候,大概全天下只有你觉得我纯直了。 两人说着话,喜乐就进来了。 “公子,老爷他们让你准备出发,送灵时辰到了。” 徐二公子点点头,交代徐奕清:“你就在房中照看你姨娘,哪都别去了。” 徐奕清垂首应了,送徐二公子两人出了院门。 站在院门口,徐奕清仰头看向天边,黑色的天幕渐渐要被东方的破晓之光给撕开了。 卿九提到夜隐来了,徐奕清是信的。 以卿九的武功造诣,对这王府宅内的动静,很容易察觉。加上刚才萧靖宥被圣旨召走,传旨的又是曹公公,徐奕清知道,自己梦里所知八成为真,皇帝派夜隐卫护送曹荣来了安王府。 在那梦中,这道圣旨来者不善,乃是皇帝对安王的猜忌和敲打。 圣旨只有一个意思,让曹公公监督辽阳县县令,清点辽阳县的储备军粮,并且由王县令亲自押送这些军粮,分发到附近的防卫城池。 理由很是冠冕堂皇,是为了在赈灾粮到位前,解决其他城池的粮草危机。 但谁不知道这北方抵御北翟大军的主力在辽阳县,是安王麾下的黑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