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份,你们都心知肚明。如今徐家势弱,以她这种庶女,若是还在京城,连给人做正妻都难。侯爷给你们机会,一朝飞上枝头做凤凰,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车帘几乎是在王氏训斥的尾音里打开的。 飞扬的雪花呼啸着冲了进来。 徐奕清感觉到嫌弃的视线从外入内,落在他身上。他的身体又缩紧了两分,牙齿打颤的声音更明显了。 “短短三日,怎么就病成这样了?快把你拿回来的药炉送进去。” “好的,夫人。” 身段婀娜的年轻妇人动作干净利落地钻进马车,坐在了徐奕清对面。 当车帘放下后,她原本柔软惹人怜的表情瞬间消失,眉梢上扬,仿佛换了个似的,变得如藏锋之剑,隐忍冷厉。 热意随着她放进被窝里的暖炉而起,徐奕清烧得迷糊,却还抱紧了这暖意,身体的颤抖也缓解了。 卿九盯着他许久,探手摸他额头。 “怪事,明明正午已经退烧了。又没再次受凉,怎么还严重了?” 她说着,从腰间香囊摸出一根细如小指的乌黑树皮,递到徐奕清嘴边:“再咬一口。” 徐奕清嗅到那苦味,本能地避开。可卿九私下与人前完全不同,她不是个有耐心的性子,直接掰开了徐奕清的嘴,冷着脸把树皮塞了进去。 苦味在徐奕清舌尖化开,他又打个寒颤,不过这次不是冷,而是一股舒服的凉意渗透四肢百骸。凉意还驱散了脑袋的沉重,他的思维也清醒了些,忍不住看了母亲一眼。 眼前的女子五官不算精致,但胜在身娇百媚,细柔的眉眼就像化开的水墨,淡雅清新。如果不是她脸上的冷意,光凭这外貌就是一朵娇柔小白花,男人最不会提防,不会意识到她危险的那种。 “醒了?”她问。 徐奕清点了点头。 他过去从未有这种感受,只跟母亲回了句话,鼻子就微酸。 梦里一生,如隔一世。刚经历过梦中被长剑穿心的痛,断气前的绝望。重新见到记忆里鲜活的熟人,他无法抚平激荡的情绪。 卿九盯着他皱了皱眉,虽说她迫于无奈,带着徐奕清藏身在徐府,将徐奕清假扮成姑娘养着,但她可受不了他毫无男子气概的弱鸡表现。 “有我在,区区寒疾不会要了你的命。” 话虽冷漠,她还是将他扶起来,亲手倒了水递他面前说:“若不是主上有令,你年满十六之前,不得跟腾卫联络,否则我让腾卫收集些天材地宝,把你这寒疾根治也不是难事。” 徐奕清乖顺地靠着她的手喝了水,一言不发。他还在想那个梦。这是回到了现实,抑或是还在梦里? 卿九多看了他几眼,又说:“你也就犯病这会儿老实。” 这小子不知性子随了谁,书念得越多,歪理越多,平日里一点小事都会跟她辩出花儿来,唯独病中才会沉默着任人训斥。她眼底的冷意消散了些。终究养了多年,她也不是草木,哪里真的无情。 徐奕清被她照顾着,身体不适感渐缓。 药炉加卿九的秘药,缓解了他寒疾的症状。他的意识越发清晰,手臂有了力气,能撑坐起来。 “到哪了?” “最多还有三十四里就到辽阳县。” 听到辽阳县的名字,徐奕清的脸色瞬间又苍白了几分。 几乎成为本能的,只要徐奕清脸色苍白,卿九就立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