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子送出门外,俞四赶着相送的马车,已等候在那里了。分别之际,便看英子“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向俞大户和郝氏哭道:“英子承蒙舅舅、舅娘,多年的养育之情,此番恩德,永不相忘。日后女儿不在身边,还望二老定要保重身体。”说完,就端端正正磕了一个响头。 而后,又跪向步师爷和林氏,流泪道:“伯伯、伯娘对英子打小的呵护,英子心知肚明,此番情意今生无以为报,俺给二老磕头了。”遂又是一个响头。 两个头磕了下来,俞大户和步师爷是动容不已,而郝氏、林氏更是眼眶泛红、泪流不止,几人皆不约而同的看向江远、迟兰丫。但此时已然呆住半晌的夫妇俩,虽也心酸,奈何主意打定,岂能再去反复无常。 这时,却看英子又跪向涂七娘和胡彦江,不禁委屈喊道:“七姨娘??????” 这三个字乍一出口,涂七娘顿觉自己的心都碎了。再想起几年间和英子,同一屋檐下的日夜为伴,那眼泪便“唰”地滚滚而落,忙欲去将她搀扶起来。 而英子却摇头哭道:“七姨娘,虽说您是长辈,但对英子而言,实同家中姐姐一般,那一股脑的心事,全都说与您听了。您对英子的关爱,此生感激不尽,” 遂又对胡彦江谢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先生教授英子读书做人,人无德不立,心无礼则废,先生之言,英子日后定谨记于怀。”言毕,遂给二人磕过一个响头。 这时涂七娘早已忍不住了,忙将她拉起,抱在怀中就呜咽不止。而胡彦江,虽平时也对英子关注甚多,但眼前才真正对她有些刮目相看,不由暗自称赞。 就这般,等俞大户两口子,再跟迟忠、江远、迟兰丫一番作别,并告知路长途远、不甚方便,俞老太的几个祭日甚么的,就别再来回麻烦了。之后方同步师爷等人,不舍的看着英子,随俞四的马车去了。 而这会儿,俞可有和步艳霓,也早已赶了过来。三人打小私塾作伴,岂是一番惜别便可了事,少不得又同静安一起,还得相送一回,如此直至村口。 但此时,却仍不见自谦的到来,任凭英子焦急无助的,频频四处张望,终未寻得其半点身影。静安看后,无奈摇了摇头,如何不明她的心思。 便宽解道:“别找了,这么多年,你还不知道他的性子么,定是不忍与你相别,躲了出去。” 英子苦涩道:“这一走不知何时再见,就连这最后送别的机会,也要省了去么。” 步艳霓忙上前拉着她,安慰道:“你别这般说,听闻迟心湾离咱鹰嘴崖也不是甚远,往后常回来看看便是了。” 英子心中叹道:“若是那般容易就好了,” 却也只能点点头,遂拉着静安和步艳霓,含泪道:“你们珍重,我要去了,以后千万别忘了俺这个姐妹。” 静安凤目一红,便道:“你也别忘了咱们才是。” 步艳霓则抹着泪儿道:“英子,多想着咱们点,得了闲就回来瞧瞧。” 英子应声点头,又看向一旁的俞可有,强颜笑道:“可有,咱们再会了。” 俞可有含笑道:“再会,你多珍重。” 如此,英子遂上得马车,终是不舍作别而去。望着渐渐抛于身后的鹰嘴崖,自己这一走,以后还不知道有没有机会再回来,不免又潸然泪下。迟兰丫忙心疼的将其搂入怀中,但有迟忠在旁,也不好多言语甚么。 依偎在母亲怀里,再想着同自谦打小为伴、日夜相对,上下私塾、玩闹一处,今日却要一别不复、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