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大了,也该有担当的时候了。且此去不远,有他和七娘一块儿,再加上彦江,自会没事的。” 俞老太也劝道:“你守护得一时,也守护不了一世,想着他刚来那会儿,瘦的跟只小猫似的,如今总算有个男人样了,当心里欢喜才是。” 郝氏被劝慰的,遂宽心不少。如此,一屋子人便说着这雨势,又叹息着孤僧瞎的命运,不由得将陈年旧事,就一股脑的都搬了出来,直令俞老太唏嘘不已。 且说,自谦追着涂七娘出得宅门,走过不远,便见到其站在那里踌躇不前。原来是一处水深之地,横住去路,就忙上前道:“七姑姑,我背你过去。”说着弯下身来。 涂七娘一愣,心疼道:“你怎的跟来了,快回去。” 自谦笑道:“咱这不是不放心七姑姑么。” 涂七娘不由动容,便犹豫着趴在他的背上,向水中淌去。看着身下的自谦,这个打小被自己带大的孩子,就一时百感交集,那早年的一幕幕,遂如同翻开了旧书籍,一页页呈现眼前。 如今的自谦,已是长成英气俊朗的后生,虽非骨肉之亲,可同己出又有何分别。从抱着他四下玩耍,到此时挺着脊梁,毅然背起自己,走向深水之中,那泪岂能不涌了出来。 随之心中欣慰道:“终是长大懂事了,也不枉打小被七姑姑疼了一场。” 这般,待两人来至空清庵外,只见乌河之水咆哮翻滚着,已然漫延两岸,煞是可怕。自谦和涂七娘忙进得庵去,不想等寻着胡彦江,却见他全然不顾满屋子没过脚踝的水,竟在忙着将一摞摞书籍,往那高出搬着。 涂七娘顿然气恼,便歇斯底里喊道:“你是痴了还是愚了,不知那河水已经涨满了么。若是俺们不来,难道你就一直待在这里不成,要是命都没了,倒留着些破书有何用?” 而自相识以来,胡彦江哪里见过她此般态度,便一时愣在那里。倒是自谦劝道:“七姑姑,先生教书育人,如何能舍了这些东西,咱们还是帮着处理好,尽快离开吧。” 涂七娘遂也不再纠结,忙同自谦收拾起书来。却是胡彦江醒过味后,心头一暖,此时怎能不知,她是因为担心自己,才发的一通脾气,于是呵呵一笑,便也上前帮忙。 涂七娘顿时没好气道:“还笑,你知不知道再待下去有多危险,那河水都已漫上来了,这空清庵又年久失修,哪里经得住这般冲击?” 胡彦江讪笑道:“我是睡着了,醒来才发现这水已是进得屋子。不然,何至于如此狼狈,咱又不是傻子。” 涂七娘气极返笑道:“你可真是心大,这般大的雨,且电闪雷鸣,竟也能睡得着,不是读书读傻了又是怎的?” 胡彦江笑道:“还不是你早前送来的饺子太好吃了,忍不住多贪了几杯,这才迷糊过去。” 涂七娘好笑道:“倒还成了我的不是,早知如此,应该饿着你好了。” 胡彦江遂凑近她,低声笑道:“那你就舍得?” 涂七娘登时双颊羞红,啐道:“少嬉皮笑脸的,几时也学的这般没正经了。” 胡彦江便笑道:“自古以来,这正经之人,又怎能做得了书生呢。那诸多戏文中不是也写尽了,风流才子同翩翩佳人的故事么。 甚么赶考的秀才遇上大家小姐,读书的呆子夜半幽会狐仙子。这一桩桩的,若不是因为没正经的书生,又岂会留下恁多野史传闻,供后人消遣。” 涂七娘白了他一眼,笑道:“如此说,你待在这空清庵,深更半夜之时,是不是也有做了孤魂野鬼的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