姿势是师傅教的,我亦不懂,不知易画师怎么看?”说着便照先前师傅所教,一手执扇轻拢在胸前,一手拈着长袖微抚面颊。 义王看她略显拘谨,自己也有些不好意思,打量她几眼,的确比平常香艳妩媚:那鬓前插一桃花簪,额间贴一桃花子,一身海棠红罗裙,清透披帛,□□隐隐。霎时他脸一红,急说甚好甚好,便低头作画。 小童一旁伺候着,他两人偶尔说上一句,多半沉默,一个娇娇滴滴屏气凝神含着笑,一个认认真真执笔勾线蹙着眉。约莫有半个时辰,涂月溪已香汗涔涔,手酸脚麻。小童早去叫人送来了茶果,两人便在小几旁一同坐下歇息。 涂月溪问:“易画师给其她姑娘画的如何?” 义王饮一口茶,竟烫了嘴,忙说:“我只画你一个。” 她愣了愣,不知如何去接这话,义王方觉回的唐突,又解释说:“给你安排的画师病了,我刚好近日不忙,刚回丽天阁,他们就来请我……也是……也是凑巧知道是你,你我相熟,岂有不来之理。” 涂月溪这便恭恭敬敬地谢过,喜言:“易画师画艺精湛,由你来画,想来我已比其她姑娘多了些胜算。” “哪里哪里,这画像一看姿容,二看神韵,都说美女如画,我却只是尽其所能画如其人罢了。” 两人如此这般互夸互赞了一番。忽听墙头传来猫叫,两人同时望去,猫却纵身一跃沿着屋檐溜走了。涂月溪恍了恍神笑说:“以前我家中也养过猫,黑猫,乖巧懂事,还是我生辰时自己跑来的。” 义王想起了那正是他所为,笑而不语,良久,问她:“我记得你家乡在白子南的千暮城?” 涂月溪点点头,端起茶杯慢慢呷一小口,陷入沉思。 “想家了?”他看出来。 她抬头看一眼他,无奈叹道:“想是想,可……我现在哪里还有家,眼见着中元节,也不能给家人敬一柱香。” 义王听了自然明白,伶乐府中是不许祭祀烧香的。他想劝她几句,可他不会劝人,心内掂量了几句都没说出口,最后只硬生生地说:“等过了这几日我带桃子陪你回趟家。” 涂月溪当然知道火狐精的本事,可她哪里偷得闲日,便只当他是敷衍说说,没放在心上。 两人坐得茶都凉了,这小童是特意安排在此伺候几位画师的,却从未见他俩这样的,又上前小心翼翼催了句,两人方各回各位。 义王稍稍补了几笔,天色便暗了下来,他便收工打发那小童走了。涂月溪近前往那画上看了几眼,线条细致,笔法流畅,却也只是个轮廓。义王早就看出她自来就有些不自在,或是因这一身衣裳?或是许久未见他有些生疏?抑或是上次他的举止让他看似有轻薄之嫌?便说:“放心,画像我回丽天阁画好后自会叫人再给你送来。不过,恕在下唐突,不知月溪姑娘今晚可否陪易某在此小酌一杯?” 涂月溪并无推托之意,但说怕李掌事那边另有安排。义王便说他皆安排妥当,她这才笑笑辞了他回屋去换衣装不提。 待她回来时,池边已备好一桌酒菜,掌起了灯。夜风习习,她换一身雪青色襦裙,坐于弯月之下别有一番婉约动人的气质。义王见她还拿来了麓雪琵琶,知她有心,果然三杯两盏下肚,两人说开了话,她便言说如今拜师付露娘,舞艺小有所成,还要拜谢他的指点。义王怪她客气,不许她再跟他提半个谢字,又问起了之间的经过,学的如何种种。说到最后涂月溪还是对能不能入五大主舞有些担心。不过涂月溪的担心也不无道理,能来得了伶乐府的歌舞妓才艺样貌皆是千里挑一的角儿,光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