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是什么?古陌辰和司上青的阴谋恰恰是他师父在世时未能查明的真相,而陆林风给他的消息也让他确切知晓了离族在找遗子的行动。还有幻羽甲,他记起的过去确有发生,只是他还想不明白北魅族跟这起阴谋千丝万缕之间究竟隐藏着怎样的关系?也许他真的不该就这样断然拒绝。折中之法,折中之法,他思来想去,辗转反侧,他能做些什么,既要惩治了司上青,又不能失了道义,既要让陆林风不再插手遗子之事,又不能过于声张让人有所怀疑。反反复复,折腾了一宿,他彻夜未眠。 这日近晌午时分,再见到陆林风的萧遥,虽睡眼惺忪,却心如明镜。他一改先前的强硬态势,同意和他站在同一条战线一起对付司上青。但正如陆芙蓉给他的点醒——也不是非他动手不可,他诚诚恳恳道出了自己不能轻易动司上青的理由:杀他不易,且倘或他亲自动手杀了他,那他也难逃罪责,最终北魅族也会引火烧身,得不偿失。 他不忘又多问了一句,“我只要陆庄主一句实话,这件事老庄主有没有参与?” 陆林风看事有转机,不再铁青着脸,一手指天道:“我陆某人对天发誓,我陆家上下从未参与,若族中有人有此二心,我第一个就将他项上人头奉上!” 萧遥从他身上看到的刚正之气绝不是装出来的,于是他坦然说出了他可以做到的是在一年之内找出司上青谋反的证据,将他绳之以法,让皇族公正处置,如若做不到,必会想方设法引蛇出洞,在七国之中将他围而剿之。 这番答复让陆林风思忖良久,他答是答应了,却还要加上他自己的条件,昨夜闹腾了他一宿,灵力不得恢复,思路却清晰得很,实乃棋逢对手。他张嘴笑笑,笔直的身板纹丝不动,问他:“那萧玄主,”此时他改口如此称呼他,“你还要我做些什么?你要找的那个人,是谁?只要你给我线索,要杀要留,你一句话,我北魅族没有做不到的。” “不!”萧遥按耐住紧张,一笑置之,“此事乃离国内务,陆庄主不便插手,还是交给他们去找为好,我也只是静观其变。不过,这一时半刻的,我也确实想不到还有什么事需要找你帮忙,这样吧,”他考虑着,什么都不求的话,陆林风堪比空手套白狼,恐怕心里不安稳,于是乎便作出一副难为情的样子,问,“毕竟我允了您这样一件大事,将来我要是有个什么急事难事,反正,无论是何事,想在陆庄主这提前要个承诺,您到时愿不愿敢不敢帮我?” 陆林风喘了口粗气嗯了一声,就没再吱声了,这要是痛快地答应下来,将来万一来个敲竹杠的呢?要是可以再等一两天,北面的探子来信,兴许此事还能多些把握,这样想着,只好点头先同意了下来,又学他郑重其事地把条件提了提,“但前提是,一要司上青死,二要不威胁我族人。” 然而,鉴于族中长老给他的压力,陆林风暂时还不能轻易将他放走,需要再拖他一日,也是为了等到新消息。为了不让萧遥起疑,他将呓语汤如何解开梦魇症的蹊跷告诉了他,“你回去好好睡上一觉,明日起来,灵力便可恢复个大半,那时再走不迟。” 早已困顿的萧遥,等不及入夜,恢复灵力要紧,吃过午饭就往床上一倒呼呼睡去。正睡得昏天暗地,梦到乘船回离国,忽而起了风浪,身体摇摆个不停,再一抬头,一个大浪打来,他便沉了下去,他挥动的手脚怎么也使不上力,他听见自己说,就是个梦,你在做梦,他挣扎了挣扎,在浪里浮浮沉沉,感觉不到冷也感觉不到窒息,可他怕得要命,想要快些醒来。眼前巨浪滔天,他听见浪里有呼救的声音,未及他防备,一只手抓住了他的脚踝,他呛了一口水转瞬便没入水下,憋气,憋气,终于他大喊一声,从梦里跑了出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