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死,这个被封锁的消息在不够固若金汤的离国结界中奇迹般地没有让七国中人知晓。同年年底,陆文谦突然跌倒摔伤后竟一病不起,也随他夫人而去。临终前,他最不放心的就是幻羽甲。 “司上青来找过我,我把能开出的条件都……都给了他,想要换回……幻羽甲,”病榻前,他忍着疼痛使出最后的力气抓着儿子的手,声音颤抖,“可是,他说,幻羽甲被我们自己人,取走了。你,小心……有诈……追查……下去……”他又交给他一个锦囊,嘱咐他若日后族中有难,无计可施到万不得已,再打开来看。此后,他再来不及说些别的,一口鲜血喷涌而出便撒手人寰了。 陆林风派出了族中的几个高手还有玄术师秘密追查了这件事多年,为此错杀了多人,增派了在外的探子,一心扑在这上面,甚至都无暇顾及出走的陆芙蓉的哥哥,也就是陆家的二公子,结果不但没能查到线索,还惹来了族人的不满。就在他意识到一切都是被司上青蒙骗了,愤恨着他们其实是想继续将幻羽甲据为己有的时候,也开始怀疑这其中也许并没有那么简单。 而后,木堇寒找了来,没有任何条件就归还了幻羽甲。这在谨小慎微的陆林风眼里简直太过简单,甚至一度怀疑过幻羽甲的真假。他更没有资格去试探他的目的抑或立场,要知道,木堇寒可是陆文谦条件中要杀了的木思涯的儿子,他不能也不敢信任他。尽管他在大战中临阵倒戈,亲手弑父,但他的父亲只有他杀得,别人哪怕动过这样的念头,他恐怕也轻饶他不得。所以当他问及是不是他父亲陆文谦将幻羽甲交给司上青时,他必须咬紧牙关死不承认,一口咬定是族里出了乱子被贼人盗去的。他猜他不可能知道真相,更不会去相信,陆林风谁都惹不起,拿回了幻羽甲后,关起门来,行事待人都不张不扬,以为木堇寒会再有什么行动,却并不见有何风吹草动,至今他也不知他究竟知道了多少。 这便是事情的始末,陆林风虽避开了介入其中,却都了如指掌。他几次三番都想要打开他父亲留下的那个锦囊,但此事似乎已经转危为安,便忍住心中的好奇没有去看。唯一让他想不明白的是,他父亲为什么要用杀木思涯作为一个突然的附加条件。那时候,木思涯在七国的势力躁动不已,大变动的风声正紧,若说他父亲预见到了他的谋反,用这个条件试探并牵制古陌辰也不是不可能,但杀他的风险又让这个理由显得牵强。好在幻羽甲归位北魅族,这场风波也算暂时平息。左云乔的造访却打破了这短暂的平静。 他去的那日是在陆林风见了木堇寒五个月之后。左云乔身着深色金缘直裰,一晃身亮出了腰际的软金鞭,他自顾自地在明亮的会客厅中近似荒诞地站不住脚,横鼻子竖眼地问这问那,难掩深藏已久的压抑和不堪一击的暴戾,这让陆林风很难相信站在他面前的就是当年那个跟在火炎君身边叱咤风云的金幻师。垂垂老矣的他开口闭口都无从掩饰他被害的耻辱和怨恨,以及多年躲避真相置身事外的荒凉内心。 “木堇寒为什么找你?离国有异动?还是……还是有人要害他?” “是不是巽族造反了?你告诉我,我可以给你金山银山。” “不行,你一定要帮我找来木堇寒,我要见他!” 陆林风对于这个余生凄苦却想要在暮年之际自我救赎的老头的请求只能摇摇头,表示无能为力。 急昏了头的左云乔须臾间改了主意,“那你替我杀了古陌辰和司上青!” 于是乎,他将古陌辰、司上青两人合谋造反的秘密和盘托出,他捶胸顿足,陷入到滔滔不绝语无伦次的忿骂中,这让陆林风不仅确信了这个秘密的真实性,也让他无意间发现了另一个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