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你那边也有泉水?”涂月溪看不到另一边,听了会儿水声方问他。 “哦,你有所不知,你我所在的泉皆是望斯泉,水中是相通的,只是因为形幻师他的那些个易颜术、易形术啊,通常都只是维持一段时间,若是要使人彻底改变,除了高深的灵力玄术,还需借这泉水的修复之力,故此来者无论是男是女都多有不便,于是他才让我师父帮他立起了这么一座石壁。” “你知道的还挺多,我一直以为易颜术都是暂时的呢。” “嗐,依我看,那些暂时的变幻也没什么不妥,你可能不知,司上青除了喜欢美酒,还对各种美丽的皮囊感兴趣,彻底的易颜易形过程其实很痛苦,我是不能理解为了什么值得有些人这样做。” 涂月溪想起她父亲,“也许这样做的人不是为了自己,而是被别人的看法左右了吧。” 萧遥看不到她脸上此时有那么一丝丝的惆怅,仍继续发表着自己的看法,最后还调侃就算涂月溪有一天变成个丑八怪,他也会待她如初,涂月溪偏不爱听,回嘴道,若他变成丑八怪,她就一脚把他踢开。 “真是最毒妇人心!”两人咯咯地笑起来,笑声从泉中越飘越远,可是萧遥的笑戛然而止,他突然想到了自己换了灵石这件事。他是萧遥,不仅仅因为他的相貌,现在的他是他的过去所塑造,而他的过去有那么多的光景是同涂月溪一起,失去了过去是不是就是失去了自己呢?于他而言,记忆可不可以也像外表一样无足轻重?大家都丑就没有人在乎,记忆或者也是一样的道理,都忘了才算公平,单方面的忘记就变成一种背叛,把原本可以绚烂的变成一滩烂泥,让记得的那个人深陷。他想起春物节集市上他记不得两人小时候在白子南寺庙的时光,似是那悠悠的钟声把他的记忆给撞碎了。他兀自沉默着。 涂月溪此时已经有些困乏,打算回去了。萧遥叫住她,问她记不记得小时候有一次在河边他和别人打架,结果被他们扔到了冰冷的河里,他怕他父亲骂没敢回家,求着她外婆赵文兰帮着撒了个慌,才得以留宿在她家烘干衣服再回去。涂月溪当然记得,都是因为别人欺负了她,说她克死她母亲,吓跑她父亲,他才会跟他们大打出手,大概就是从那件事起,她才放下了戒备,把他当做最亲近的人。 “要是有一天这些以前的事我记不得了,你可不可以不要不理我?”萧遥问她。 涂月溪被他突如其来的问题问得一头雾水,“你在水里泡傻了吗?怎么会不记得?你要是不想记得我,我干嘛还要去理你?我走了,不听你这些胡言乱语。”说着她便往泉边去。 萧遥听她这么说像是有些生气了,马上急中生智,趁她还在水中,集中意念,结了个水灵手印。涂月溪还未出水,只觉脑际中画面一闪而过,在萧遥的心感灵中看到了自己那晚给他烘烤衣服。 “你看,月溪,我们同在水中,这样的心感灵,你一样可以让我记起以前的事。” 涂月溪总觉得他今晚怪怪的,又想起见他之前他写给她的信,做了移幻师是不是要跟以前的人和事疏远?她没理他,自去穿好衣服,临走冲着石壁那边留下一句:“我不会不理你的!不过你要真有一天连我都不记得了,我就亲手把你扔河里,没人给你烤衣服。” 第二天一早,萧遥叫上涂月溪一同去见司上青。昨夜之事两人都没再提,萧遥看她画了个浅浅的朱唇,发髻侧插了一支粉白润开的芍药,还戴上了他送她的比翼鸟白玉耳珰,恰是她在春物节集市上曾爱不释手的那对,玲珑剔透的一身丁香色齐胸罗裙,裙带飘飘,比往日更添了几分风姿绰约。一刹那间,他才发觉面前这个女子早已不是以前千暮城那个懵懵懂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