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春物节,那恐怕只有义王他一个。他不喜欢春物节,秋物节也不喜欢,归根结底,他就是不喜欢这种别人的热闹,就好像他是一个外人,走在人群里也觉得格格不入。他习惯了呆在和渊,太灵司府够清净,需要见人时,他就去南宫,这已经好过当初住在皇宫的时候,冷清于他是常态,有种沉甸甸的真实。外面的热闹虚无缥缈,他闯进去反倒映衬得自己更加形单影只。 赶上这两个节,他绝不出门,除非是为了涂月溪。这次,他必须往宛城走一趟了,顺路再见见萧遥,不然莫名心里总惦记着。他叫来乾灵司和武灵司,交待了些琐事,打算早去早回。 火狐精桃子被他唤了来,去长生东的宛城,有它带路省时省心。 这话怎么说?火狐精一族堪称副业专业户,做得了信使,偶尔还能当坐骑。离国的每一个角落它们都熟得很,熟到每一个树杈指向哪儿它们都了如指掌,再加上身手敏捷,所以必要时也会摇身一变载着主人出行。 义王出来的时候,桃子已经在和渊老地方等了他许久,它耐着性子在他脚跟蹭了两下,抬起头扑闪着白茸茸的耳朵模样很诚恳:“我的太灵司大人,难得你春物节出门,今天你看起来真是相貌堂堂,玉树临风,温文尔雅,才貌双全,冷酷无情……哦,不是,我是说冷静沉着——” “好了,打住吧,你那马屁精的一套不用每次都这么长。” 桃子不反驳,含情脉脉盯着义王,扭着屁股问:“咱们去哪儿去哪儿?去东边还是西边?我刚从北边过来,那边可热闹了——” “那就去东边吧,宛城。”义王不跟它啰嗦客气,说罢,他蹲下身,小火狐精眯起眼睛笑意盈盈地往前靠了靠,只见义王指尖刚在它湿乎乎的小鼻子上停了停,他就连打三个喷嚏,颤悠悠地缩成了个袖珍模样。 “您变小了依然是那么气宇轩昂。”桃子说完俯身趴下,义王也不理它,纵身跳到它尾巴上,被托起升到它脊背。 “我不是很急,所以你也不用很快。”义王提醒它。 “好的。那是不是不用走捷径,可以选风景好的路?” “别选人多的地方就可以。走吧。” 桃子心中为难,想表达下意见,可是脖子刚歪了十五度就扭不过去了,于是放弃,重新抖抖精神,从背上飞出两撇长须,义王稳稳抓住。 “您坐稳。”它说完身子一窜跳上树干,滋啦啦又从这个树梢飞到另一个树梢。 到了长生东宛城,义王径直奔春近茶楼去了。这个时节城中人都去逛春物节集市了,茶楼里人不多。一个跑堂的伙计招呼他坐下,不多会儿端来一壶热茶和花生米。义王看时间尚早,叫住那伙计想找他们掌柜的。 二掌柜大董知道后远远地打量了他一番,年底生人多,什么事儿都爱问,他看他一个人坐那,不跟别人似的左顾右盼,举手投足间颇有一番不俗的气质,便走过去问他所谓何事。 义王早在心里想好了如何问他,开口道:“听说有位年轻的姑娘在您这儿弹曲儿,今日可在?” 大董一听,这是来打听涂月溪的,她走后不久她外婆来找过她,他告诉她说她往四溟湖那边寻人去了。这个来的看起来不像她亲戚,于是小心翼翼问他:“哦,是有这么个小姑娘,她一个多月前因为有事就辞工了。您找她有什么急事儿吗?” “没有没有,只是之前有朋友说她弹得一手好琵琶,曲儿唱的也好,今天路过想听听,不巧她不在。”他故作不在意的样子不太娴熟,又试探着问他:“那她还回来吗?” “那倒没说,哎,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