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遥以为应付着喝完她就能马上走了,一听这话,刚灌进去的汤恨不得全吐出来,打住她道:“不用不用不用!”他顺势拉起她已送到门前,“你看,我这不已经快好了吗?再说,这些个事儿你让他们去做就好了。” 涂月溪却没看出他有赶她走的意思,推开他手,言说:“一碗补汤罢了,不费事儿。”说着,便又绕到他身前,往书案那边走去。 萧遥跟在她身后,忽看见画案上昨晚刚画完的画还没来得及收,心口一紧,这画最好别让她看见。他赶紧抢到她前面挡住她视线,找着话茬说:“我的意思是,你有熬汤的时间还不如……啊……做点别的事情。哦……不想琢磨玄术,多散散心也好,后山那边你去过没?或者做首新曲也未尝不可。”他一边说一边背着手,两指做着卷轴的小动作,悄悄地将那幅画靠灵力一点点儿卷起来。 萧遥说得语无伦次,涂月溪听得云里雾里,只在听到做新曲这话头上,她心里泛起一层波澜,喃喃道:“以前所有的曲谱都是我爹留给我的,谱曲填词这样的雅事,我还真是想都没想过。” 萧遥使着灵力卷画轴,终于卷到了一半,她偏在这时转过了身,他赶紧停住,“哦……这有何难!你自小学琵琶,师父也夸你有些天赋,不妨一试!”他说着,轻轻拉她示意她去那边坐下。 “咦?这是你画的?”画儿还是被她发现了。萧遥一拍脑袋,前功尽弃啊! “我能看看吗?”她问都问了,岂有不让她看的道理,萧遥无奈点点头。她绕到画案前,如获至宝般地打开画卷,青松林中红花漫山遍野,近处白衣男子,仙袂飘飘,低头抚筝,远处山雾朦胧,窈窕女子,倩影婆娑,若即若离,涂月溪一时看的出神。 “没想到你这四年,长进的可不止是玄术呢!”她的夸赞难能可贵,萧遥抿嘴笑笑,也不做解释,他以前从没有画画儿的才能和兴趣,大概是受木堇寒灵石的影响,成了移幻师之后,一下子开了窍,不自觉地喜欢起来。 “这女子是谁?生得如此标致。”她指着画中女子,颇为好奇。 “标致?”萧遥诧异,怕什么问什么,“我只是近来总重复做同样的梦,醒来也记不起很多细节,所以这女子的轮廓并不清晰,我也并不认识。”他说的是实话,也是怕她有所误会。 “原来是你做的梦?”她抬头看看他,又问,“那这男子呢?技法细腻,却略显忧伤。还有这红透半边山的又是什么花?好美!你有见过吗?” “这花名叫杜鹃,生在外界七国中的苏次国,恐怕离国中很难找到。至于这男子,也不是我认识的什么人,梦到了就随便一画罢了。” “哦?这倒是有些奇怪!” “怎么奇怪?” “都说梦中所去的地方,或是不曾见过或去过,但所见之人,哪怕是多年未见与你再无瓜葛,甚而无关紧要之人,却必是相识之人。”她一副信誓旦旦的样子。 “你哪里听来?胡乱说来骗我罢了!”他嘴上这样说,心中却也怀疑起是不是真的只是一时记不起这画中之人。 “你不信也罢,我也是随便说说。”她见他认真,自觉好笑,“你这画还缺个题词呢。” 萧遥眼含笑意地看着她,其实这题词早在心里了,只是还没来得及写,正要说,忽听门外传来了姜厨子的喊声。 “萧玄主,出事了——” 萧遥开门,两人出了书房,姜厨子趔趔趄趄地跑过来。 “出什么大事?慌慌张张的。” “您快来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