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房门口停下来,兰姨接过来自个儿进去了。白巧儿看看涂月溪,没说什么摇摇头走了。到天大亮了才安静下来。 金管家和兰姨一起出来,涂月溪赶紧起身,急切切地看着他俩。金管家跟兰姨使了个眼色,让她回屋休息,“涂姑娘不是外人,让她帮忙照顾一下无妨。”说完安抚着轻轻拍了拍她肩膀。 兰姨走后,金管家将涂月溪唤过来,说已经给萧遥喝下了安睡的汤药,这会儿睡着了,他急着要去岛外接气幻师府过来送药的人,还要去办他家木玄主先前交待过的事儿,就让涂月溪帮他搭把手儿,进去看护好萧遥,说他得晚上才能回,有什么急事,就让人去后面园子叫兰姨。 涂月溪心中焦急,先见着萧遥再说,忙点头应下来进了里屋。屋里熏着香,窗明几净,涂月溪蹑手蹑脚在旁边的方凳坐下,看他睡得像个孩子,自己却越坐越有些魂不守舍。她凝视着这张熟悉的脸,比离家之时更棱角分明了,这样安静地看他睡着着实奇怪,说不定他知道她进来,在这里装睡。她故作镇定,听外间没动静,俯身轻声唤他,他没有反应,她忍不住凑上前仔细看他,他呼吸均匀,打到她脸上,她不由得脸红心跳,又缩脖子坐了回去。 时间从她的目光中溜出来,她看一眼雕花衣架,萧遥的外衫歪搭在上面,又看一眼多宝格,格架上的珍玩没剩几个,空着的大概是刚刚被他摔出手砸掉了,火盆架上的炭火滋滋滋烘暖着一间屋子两个人,她忍不住又看向床上的萧遥,呆呆地挪不开视线。四年未见,他都吃了些什么?人变长了,肩膀宽了,两条粗壮手臂压着的绣花衾被下,难掩他魁梧的身型。她痴痴地看了半天,自己竟然在这个时候春心萌动了吗?她正襟危坐起来,怎么看他也不像有什么事儿的人,兰姨却说他神志不清,气幻师府的人还亲自给他送药,他们去了一趟和渊,究竟发生了什么? 她想起他们小时候。每次他研究透一样玄术,将心法背得滚瓜烂熟后,不管天儿多冷,他都会冲下山去找她,在她面前比划得有模有样,还会眉飞色舞地跟她论道一番。涂月溪因为她外婆不让她碰玄术,所以对巽族玄术一知半解,相反,对震族的玄术倒有些心得,还都是受了萧遥的耳濡目染。她那时候也不懂得他哪里来的那么大的雄心壮志,总是说要去外面看看,到他没去过的地方闯一闯,他在她面前描绘的未来甚至也让她一度憧憬。 然而,当她知道他真的要走的时候,她却没办法替他骄傲给他鼓励了。她还记得她装作若无其事三天没理他,等他要启程了,她又没脸没皮地揪着他衣角不放,一把鼻涕一把泪哭的稀里哗啦不让他走。她外婆看不过去觉得她这样太丢人,好说歹说劝不住就把她拖回了家。为此她赌气两天没吃饭,到第三天因为感应到了萧遥的心感灵,她才得到些安慰。他那时候说她是他在乎的人,等他出去学到了真本事就回来,不会把她忘了的。 她信他,所以起初他父母告诉她萧遥不会再回来的时候,她还不信。之后,他连一封信也没有,一年,两年,这么长时间的不闻不问,让她觉得萧遥这个曾经保护爱护她的光环真的被太阳收走了。她觉得他和她父亲一样,见识了外面的花花世界,就再也不想回千暮城那样的小地方了,她留不住她爹,同样也等不回萧遥。 现在,她是怎样的一种处境?她以为就要回到她身边的父亲彻底没了音信,她以为再也不会理她的萧遥却突然出现了。她望着他沉沉地睡着,陌生又熟悉。 将近晌午的时候,兰姨过来看了看,从前有话头没话尾的人,突然间变了个人,恍恍惚惚的,缄默不语。涂月溪问她,萧遥要不要紧?怎么睡了这么久动也不动没有要醒的样子?她盯着他看了半天,语气淡淡地说:“萧遥是个好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