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和尚不说话,官差来了,要抓人。 柳英如知道她不能被抓,幻梦偏真实的坏处在于里面的官府不是纸糊的,会查黑户。 她伸手抓和尚想拉着他到别的地方再好好问话,被他闪开提腿一溜烟跑了。 柳英如觉得不行,追踪他跑到郊外,不想和尚身法练得精湛,绕七绕八后人不见了,她发觉自己迷路了,火气上头,心一横干脆抓人到底,最后靠着一泡拉稀的秽物,确定了有人活动的范围,寻到了道观。 道观虽破败,门槛上却纹有阵文,她对这一道水准有限,不敢贸然进门。 如此难缠的人物,柳英如岂敢放松? 果然,道士是假,和尚是真。 和尚看见地上的银子,笑得脸上叠起褶子,搓搓手把银子拾起,一根烤串签子抵在他脖颈处。 “姑娘有话好好说。” 铁制的签子尖锐触感清晰,他讪笑说话,左手暗暗摸向腰侧暗缝的布袋。 “老实点,我问,你答。” 柳英如说,眼睛扫到他的小动作,果断点住他的麻穴。 和尚的动作一顿,她又卸了他两手的关节,从暗袋摸出两包药粉,又搜出她给的银子,匕首,铁丝串着的半吊钱,还有油泡过的麻绳。 想了想又摸向他的衣领,竟藏着一张泛乌光的细铁片。 还是不放心,把人用现成的麻绳绑成死结,倒起来提腿抖动。 什么东西都没抖下来,于是柳英如吊着他问话:“准备得还挺充分。” 话语平铺直叙,脸上波澜不惊,像是闲聊。 和尚说:“讨生活嘛。” “仿的?” 柳英如拿出黑铁令牌上下抛着玩。 “真的,小僧好歹是个修士。” 和尚扭动身体说到一半,铁签子又抵上他的脖子,血丝冒出,他加快语速:“真的,不过这是给那些灵根微弱的凡人做杂役的,多得很。给我一万个胆子,我也不敢乱仿玉华派的仙缘令!” 柳英如相信他不敢仿制仙缘令,“北有玉华群山翠,南有妙法盆中藏”是两千年前修真界的格局,这两个门派立于修真界百派之巅,关系不睦,仅在除魔和打假相关上可以达成共识。 还能问什么呢?她思忖着。 她人生的十五年里除了修行就是花团锦簇,审问别人实在不是她擅长的。 灭口嘛,她没杀过人。 于是她问:“你害过人吗?” 鼻尖萦绕着淡薄的血腥气,她心中犹豫的天平一点点倾斜。 “没有,小僧一向老实忠厚。” 和尚委屈道,他知道这话不足以取信人,使劲扒了出自己可怜的证据,“今日我攒下的家财还被一个毛贼偷走了!” “说说。” 柳英如奇道。 这话倒解释了他身上为何钱财寥寥。 和尚概括地说:“那毛贼潜进了我的道场,盗走了我的家当,我追击他,却中了他的暗算,让他逃过一劫。” 又谄媚道:“您放心,他还在林里,我布了禁制,倘若他离开会有动静。” “什么样的禁制?” “猎户捕兽的陷阱,做了些改良。” 柳英如点头,铁签刺入他的脖子一小截,这回没有血流出,反倒有小缕黑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