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今天心情很好吗?”他开着床头灯检阅她歪歪扭扭的字,突兀地问。 她刚洗完澡,正舒服地隔着被子趴在酷拉皮卡腿上用毛巾将头发揉得乱糟糟,闻言自下至上地抬眼,对靠坐在床头的金发少年露出无辜的表情,歪头拱在他的胸膛前。 “那个人来之后,你的学习态度积极了很多。” 他不疾不徐地陈述,拿过她手里的毛巾,细致地顺着长长的发丝按下来,重新理顺,然后反问。 “我不知道他能给你什么。但你是打算趁我睡了之后去找他吗?” 正钻进酷拉皮卡被子里的六号:“……” 她还以为自己藏得挺好呢! “他是第一次见你,所以是你单方面认为他有价值。你没有像对我或者瑟斯夫人那样对他抱有好感,但你会去找他……你要做什么?” 她想了又想,从自己背会的词库挑了个词:“血。” “血?你要他的血?我的血可以吗?”酷拉皮卡皱眉,表情带上了审视。 “酷拉皮卡,不。”她按住他的眉间。 “死,不。少。” “不是‘不’,要完整地说‘不行’、‘不会’。” 替她拉好睡衣的领子,酷拉皮卡伸手关掉灯。 眼前的人影骤然消散于黑暗,气味却近在咫尺,环绕过背后的手臂动作柔和,将她轻轻推进温热的胸怀。 “睡吧。”他的嗓音夹在耳边的心跳声中,“我们明天就会离开。需要血的话,我会在路上的血库机构帮你买一些。” “还有……不要在晚上独自去找男人。很危险。” “骗子。酷拉皮卡,男人。” “……” “酷拉皮卡,安全。”她的语气非常不高兴,在黑暗中摸上他的嘴唇,酷拉皮卡反应极快地抓住她的手腕阻止她。 看看,这是惜命的搭档该有的行为吗? 随便出现的平民战斗力都比他要高,还不抓紧时间充电,这样下去不行的,赶紧让他回归共鸣的正轨。 她略有暴躁地从侧面翻到酷拉皮卡身上。 “……?”掌心中的唇瓣开合,迟疑地流出气息。 “酷拉皮卡,危险,想要。” 她直接图穷匕见,让酷拉皮卡扭开了自己的手,转而凑上去吻他。猝不及防的吐息从他唇齿间滚落,被她含住反哺。薄荷牙膏掩盖了双方原本的味道,呼吸间的温度趋同升高,酷拉皮卡僵硬地一动不动,她闯进他口中后牙关微合,似乎想咬又不敢。发现这点,她收敛起迅雷不及掩耳的攻势,缓慢地蹭过他整齐的齿,酷拉皮卡毫无回应。 吓到他了? ……为什么病毒没有激发他的欲望?……呃,难得要她自己动下去吗……他有觉得舒服吗? 心虚地退出来用犬牙在他下唇轻轻压过,她偷着观察酷拉皮卡的表情,才发现他的虹膜变色了。 窗帘遮挡下,黯淡得几乎没有月光的室内,酷拉皮卡的眼睛浓郁地亮了起来,仿佛是点燃的玫瑰,万分炽烈地盛放,几乎要散发出沸腾的香。 无法形容的,美丽的赤色。 仅凭视觉的感染便足矣令见者为之动容。 酷拉皮卡一眨眼,那抹红色就变成了深潭中绯色的鱼背,墨玉雕琢的浪纹下若隐若现的明红,无意间捕捉到它的存在,视线自此便不由自主地只能追逐它的轨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