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上的气氛不可谓不窒息,面对监管部门大领导们的三堂会审,关雎尔代表汉商下了军令状,首先要确保周一的资金交收,也承诺买入的股份短期内不进行抛售,以免影响市场。 公司所有高管都在到处借钱,东拼西凑,好不容易又解决了5个亿,这已是公司层面能做到的极限了。 券商原本最赚钱的就是自营投资、投行、证券经纪业务,最近接二连三的事件,让汉商这几块业务几乎都要瘫痪,在外界看来,汉商证券大厦将倾,此刻还想借钱,着实不易。 关雎尔开会回来已是深夜,她站在办公室的落地窗前,喝着咖啡,心情沉郁。 外面是浦西的历史建筑群,被夜景灯光映衬得金碧辉煌。上海自近代以来就是金融中心,从19世纪外资银行的进入,到国资银行成立、民营银行涌现,民国时期证券交易所成立,开始交易股票和债券,历史上的金融家们在复杂□□面和战争的夹缝中,建立起了近代金融业的雏形。眺望江对岸,则是陆家嘴的摩天大楼群,从传统到现代,正如近代金融业的发展。 脚下的苏州河蜿蜒流入黄浦江,川流不息,永不知倦。 关雎尔恍惚地意识到,原来她也身在其中。 她拿出手机给谭镜打了个电话。 “妈妈,你们银行能不能借钱给汉商?” “汉商现在的情况,没有银行会借钱的,即使原本有的授信,都会取消。” 关雎尔自然也知道银行借不出钱,今天汉商已经在各家银行碰壁太多次了,她继续问:“……如果向谭家求助呢?” 也许是为了维护她可笑的自尊心,不到最后时刻,她也不想向谭宗明开口借钱,何况谭宗明也未必会帮助她。 谭镜沉默了片刻,道:“谭家有这个实力,但不会出手。对汉商的持股,本来只是做财务投资,亏损就算了,没必要再拿钱去填公司的无底洞。倒是你自己要小心,现在做的任何事情,都要注意合规,我还担心以后监管处罚下来,你作为董事长的领导责任是逃不掉的,现在妈妈也有点后悔让你当这个董事长了,确实不该这么快的……” “妈妈,我知道的。” 关雎尔挂掉电话,深深吸了口气。 想起电话里谭镜说的“财务投资”四个字,她突然头脑一清。 原来是她恋爱脑了,带入了女人遇到困难向男人求助是有损自尊、不独立自强的逻辑——作为公司的领导者,不能为一时的意气左右。谭宗明是公司第一大自然人股东,找他又有何不可。 谭宗明人还在南星国的深水港项目,这时正是凌晨,被关雎尔的电话吵醒,他却早有预期:“我一直在等你联系我。” 公司出了这种情况,第一时间就要和大股东沟通。 谭宗明道:“你太晚了。” 关雎尔问:“那作为汉商的大股东,您能借钱给公司渡过危机吗,还差二十亿,明天早上就要到账。” 这次过不去,汉商就倒了,可应对过去,半身不遂的汉商也未必还能再起来。 关雎尔分析道:“银行把原来给汉商的授信都取消,不敢借钱给我们,是风控内核的原因,怕钱收不回来,现在再办其他的抵押贷款,手续上也来不及。但其实我们买了五十多亿的股票,只是因为一下子没法全部抛掉,所以资金一时回拢不了。如果交收违约,带来系统性风险,您的投资会损失更多。” 谭宗明低低地笑了,声音深沉,道:“你应该先想想其他办法,剩下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