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我们就结婚,好不好?” 一滴眼泪从她笑着的脸上滑落,她重重点了下头“嗯!” 安杰在医院边的酒店开了房间,让安婕的父母去休息,两边父母轮流着看护安婕,他则回了单位,报道已经见报,反响强烈,他也因此迅速在圈子里有了名号。他请了几天假,打算好好在医院陪着安婕康复。 病房里,安杰妈妈跟安婕讲述了当年她当记者时候的事情----当时她无意中发现一辆又脏又臭的面包车经常在美食街一代出现,看起来非常不搭调,于是跟踪调查起来,紧接着就查到了生产地沟油的作坊,她还冒充饭店老板谎称自己的店里要进油冒险进入作坊秘密拍下了多张图片和一段视频,但是她却不知道自己已经引起了作坊老板的注意,在她决定全面调查全市的地沟油产业链之后的一天,她采访完本地最大食用油经销商,拿着采访笔记步行回采访车,这本采访笔记里,密密麻麻地记录了很多她辛苦搜集来的地沟油相关的信息,半路上,那个作坊的老板笑嘻嘻地凑到她身边说:“这位记者同志,是要做食用油的采访啊?”她看了一眼那个黑瘦的老板,并不以为意,“嗯”了一声继续低头往前走,那个老板紧跟在她身后说:“笔不是什么东西都能随便写的。”她回头看着那个老板,就她目前调查到的本市地沟油产业链,有将近一半都跟这个人有关,于是十分不屑地回答:“报道真相公布给社会,这是我的工作!”说罢,转身快步走向了采访车。身后,是那个老板一字一顿的话——“断人钱财有如杀人父母!” 第二天,当她去幼儿园接安杰放学的时候,看到那个生产地沟油的老板站在幼儿园大门对街的树下,对着他们母子渗人地笑着,露着满口积满烟垢的黄黑色的牙齿,那个瞬间,一股森森的寒意从头顶直接贯穿到脚底,她立刻停止了调查,封存了那段时间她费尽心思调查到的所有资料,立即给安杰转了幼儿园,并且转岗做了编辑,因为那个老板在头一天一字一顿的“断人钱财有如杀人父母”十个字就像是悬在她头顶的十把尖刀,随时会落下来,伤害到她和她的家人,这是她万万不敢去冒的险。 安婕听完这个故事震惊不已,原来记者也是个高危的职业,他现在做的,正是他妈妈以前做过的事。 安杰也再一次被震惊到,又是这句“断人钱财有如杀人父母”,换个正经的营生不是就不用提心吊胆的了吗!难道钱比人命更重要吗? 妈妈又说起了她曾经的理想,是做一名战地记者,驰骋战场,做最前沿的报道,可是这并不容易,她没能进入可以被外派的媒体,只好退而求其次,进入省城的媒体,凭着一股劲头去做调查记者,却最后,迫于现实,只能退到后方做编辑。 安婕指着安杰说:“他的理想也是做一名战地记者呢!他毕业以后所有的努力都是为了这个理想在做准备。” 他妈妈笑了,“他小时候啊,就很有正义感,当年电视上播放南斯拉夫大使馆爆炸的消息,他还小,但是他懂,跟我一起抱头痛哭。”她擦擦眼角的泪,“他是我梦想的延续,我是支持他的,你呢?支持他吗?” 安婕坚定地点头。 他妈妈轻轻抚摸她的胳膊,轻声说:“只是苦了你了!” 晚上的时候,安杰的父母去酒店休息,他留了下来,安婕妈妈却过来坚持要自己守夜,安杰劝不动,只好在一边陪着。 夜里,病房里静悄悄的,只亮着墙壁上一盏昏暗的小夜灯,安婕已经睡着,她妈妈倚坐在床尾,胳膊支在病床的小桌板上撑着下巴闭着眼睛。 安杰站起来,轻轻走到外面的走廊,走廊里的灯也熄了大半,他心里难受,憋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