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进行一次彻底的手术,如果一旦失败,手术台都下不来,就算侥幸下来了也基本是活不到三十岁的。 殷爷爷那段时间经历的事情太多,一件接一件,带给了他太多打击。老伴走了,女婿走了,女儿就这么拖着几个年幼的孩子,守了活寡,流干眼泪说自己终身不会再嫁。 女婿死后,女儿终于算和殷爷爷冰释前嫌。阖家团圆的新年,女儿怀念丈夫,对殷爷爷说:“爸,其实我很早就知道他的病是治不好的,可我还是喜欢他,是我一心一意要和他在一起的。他不想拖累我,是我固执地要怀上他的孩子,我希望他的生命得到延续。” 女儿说着说着泪流满面:“他太孤独了,被父母抛弃,被同学嘲笑,被朋友轻视,如果他就这么走了,以后谁还会记得这世界上曾经有过一个他?” 所以女儿才会在明知孩子很大可能性会遗传心脏病的情况下,也依旧奋不顾身选择为了丈夫孕育三个小生命。 只希望丈夫的生命能用这种方式得以延续。 …… 殷爷爷再回忆起这些记忆,只叹人生无常,万事唏嘘。 他曾经怨过,伤过,痛心疾首过,可时至今日,云烟过境,往事不再,再多的话语也都飘散,只化成了祈盼儿女儿孙幸福安稳的美好盼望。 殷爷爷只有女儿殷诗雅的电话,发给了殷龙亦,又嘱咐说:“你也别光顾着玩,有空去看看你大伯母,还有你二哥,不知道他最近怎么样了,我也是挺久没听到消息了。” 大伯母就是殷诗雅,殷龙亦应着:“知道了爷爷,我会去的。” 挂掉电话,他点开微信,找到宛宛的头像,把号码发了过去:我问了爷爷,只有二哥妈妈的电话。 宛宛已经差不多摸熟手机怎么用了,回复得很快:谢谢。 殷龙亦盯着屏幕上那两个方方正正的字看了一会儿,忽然自嘲地低低一笑,走出了房间里的卫生间。 许博智盘着两只腿坐在地毯上,正对墙壁上的投影仪激烈打着电玩,看见殷龙亦走出来,撇一撇嘴扔掉了手柄:“不够意思啊你,说好带我打游戏结果跑去上个厕所都上了这么久……你是不是嫌我菜不肯带我……” 殷龙亦捡回手柄塞给他,笑着说:“来来来,今天非给你打服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