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便有两队侍卫快速而来隔开百姓,将对峙人马围在中间。 林霁回头看了眼,高高的马匹上一人神色平肃,鬓霜两缕白,眉目温而不柔。 安禾在马车里,从掀开一角帘子的窗边望过去。 原来是大理寺卿陈大人。 大理寺今日押送罪犯至刑部,必须要经过这里。 安禾微微探出脑袋,想再更清楚地看看热闹。 “二公子——是林二公子!” 就在这时,外围不知何处传来呼喊,接着便忽然见人群中有人簇拥而来,大多是老人、妇人,有些还领着孩子。 “林二公子请为草民做主!为战死的将士做主——!” 伴随着嘈杂的吵闹声,侍卫队迅速变得紧凑,将纷乱的场面隔开。 林霁眉宇微凝。 而在这混乱之中,有一人穿过如挡墙的侍卫,林霁的目光对上那人。 对方一身素衣,身躯伟岸,面容坚毅。 “林二公子。” 他抬手,示出一块牌子。 “在下临州第七卫所副指挥使,谭逸明。” …… 街角,宁久微放下车帘。 悠然的声音从马车里传出来,尾音轻扬,“走罢,回去了。” 银烛:“是,公主。” * 是以,左三司贪墨军费之事全部迁出。 除有虚报兵额、冒领军饷物资之外,更有隐瞒、捏浮将士实际情况等,有战死将士虚瞒不报、或谎报,独揽补偿、抚恤物资。 不知多少将士家属多年未有军中亲人音信,却到处寻门无路,投状无门。皆是寻常百姓,无处诉苦。名存实亡的将士则尸骨无存,白白牺牲,无名无分。 而自临州遥远上京的副指挥使谭逸明,则是手书持证,借此机会揭发地方各卫所吃空额,贪墨军费之实。 这些事情背后细细探究起来牵扯过深,从临州上京路途遥远,若非明宜公主有意保护,副指挥使无法一路平安抵达京城。 上辈子这位副指挥使便是在赶京途中遇害,根本没能走到上京城。 这些事也是后来才被林霁彻查的。 在那之前,那位满心清正的副指挥使牺牲的毫无声息。 但很多事情即便是在京城并非轻易。 一件坏事要公之于众,公之御前,仍有一重重枷锁。循规蹈矩能做的就太少了。 许多事有人不敢做,有人敢做。 有人不能做,有人能做。 大理寺卿陈镜明陈大人是那个敢做的人,林霁则是那个能做的。 街边茶楼,窗临主道。 氤氲茶雾朦胧不清。 顾衔章目光从街角离去的漆金雕叶马车上收回,端起手边的茶饮了一口。 元青侧身站在窗边,“大人,临州副指挥使已经平安抵京,在京城可还要继续保护?” 顾衔章看着杯中淡色清茶,“这位副指挥使,叫什么来着?” 元青:“谭逸明。” “公主不想让他死,那就别让他死了。”顾衔章语气缓慢,“到了京城,想杀他的人只会更多。公主想让他做的事,都让他做到。” 元青:“是。” “但别保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