晌,言语干练地表明缘由,“患者是清禾的父亲,恶性神经鞘瘤,中晚期。” 良性神经鞘瘤生长缓慢,通过手术切除后很少复发,患者大多都能治愈,恶性神经鞘瘤一字之差,严重程度完全不同,中晚期的患者只能靠着手术、化疗抑制肿瘤的扩散,短暂延长寿命。 林予舒诚恳地向众人解释后匆匆离去,Evelyn小朋友不哭不闹,淡定地和妈妈挥手告别。 坐在面试官席位最中间的园长问她:“Evelyn,妈妈突然离开你难过吗?” “我习惯了,Moy是医生和老师,她的世界里病人和学生都比我重要”,Evelyn透过窗户盯着林予舒离去的背影仅留恋了几秒,脸颊上就重挂起了甜甜的微笑,“园长奶奶,我们继续面试吧,我还有好多话想和你讲。” 园长问起父亲的职业,Evelyn和纪铖同时回答。 Evelyn:“无业。” 纪铖:“Ra…歌手。” 园长扶了扶老花镜,仔细翻阅Evelyn一家提交的档案,“纪先生,您在简历中写的职业似乎是企业家。” 还不是林予舒建议这样写增加录取率,纪铖谦虚,“过气歌手,开了间小小的工作室,算不上企业家。” 另一个面试官问Evelyn,“你听过爸爸唱歌吗?爸爸有没有教你唱过他的歌。” 纪铖还没开口解释,Evelyn就抢答道:“Daddy说我还小,成年后才被允许听他的歌。” 纪铖和年过半百的园长面面相觑,其余面试官意味深长地相视一眼,尴尬的气氛迅速蔓延开来,只有Evelyn小朋友不明所以,表现欲旺盛,“园长奶奶,我唱歌给你听好不好呀。” “世上只有妈妈好,有妈的孩子~~~~~” 不得不承认,Evelyn的演唱感情充沛,自信大方,唯一的缺点就是没一句在调上,在场的成年人不约而同紧锁眉宇,流露出煎熬的神情。 纪铖为捍卫“最懂旋律的rapper”称号,默默小声解释道:“Evelyn这点随妈妈,我唱歌不跑调。” 唱歌跑调的人往往意识不到自己没在调上,就像东北人不承认自己讲话有大碴子味。 Evelyn双手交叉在胸前,气汹汹地反驳,“Daddy你骗人,既然我和Moy唱歌跑调,你为什么还要录我们唱的歌做手机铃声。” 纪铖扶额:“只有Daddy爱你们一个原因。” * 乔至简的病情十分不乐观,比林予舒预想得还要糟糕得多。 病痛不仅带走了他的脂肪,还带走了他最引以为傲的、艺术家向往自由的灵魂。乔至简面黄肌瘦,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林予舒一时间很难讲他和那个温文尔雅的乔叔叔联系起来。 长期日夜陪护的金曼不似昔日神采奕奕,满面愁容,林予舒看得出这些日子里金曼哭过不少回,还在艰难接受“完美丈夫”即将离世。 林予舒和胸外科的马主任联合主刀,最大程度上切除了乔至简脊柱内的肿瘤,但早在术前,林予舒就充分告知金曼手术只是缓兵之计,中晚期恶性神经鞘瘤根治的例子几乎没有,不建议她抱太大的期望。 金曼通情达理,术后握着林予舒的手,“你乔叔叔很喜欢你,以前天天念叨着想你当我们家的儿媳妇。” 林予舒苦笑,心想她也算是乔至简的半个儿媳妇吧,虽然“儿子”和“公公”没有一个人承认她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