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妘景感觉心底有一处松动,莫名有种恍惚的感觉。 抬眼时,合欲已经尴尬的放开了手。 轻咳一声,他说, “不要再自欺欺人了好吗?你分明就喜欢谢离。” “我不喜欢他!” 妘景瞬间回神。 “你喜欢。” “我不喜欢。” “你不恨他。” “我不恨……” 妘景又被合欲摆了一道,张着小嘴,没再说下去。 合欲满意满意的瞟她一眼,席地坐下, “看看,我就说你不恨他吧。你口口声声恨他断了你和少黎,但其实你自己很早就意识到了吧,你和少黎绝无可能。早在什么时候?你拿到姻缘石之前?你和谢离成亲之前?至少至少,早于昨晚发生之前吧。” 合欲询问的看着妘景。 从他背着坏笑的笃定眼神中,妘景看出来了,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合欲也是一个向着谢离的人。 只不过,他的这些话和知也千鹤不同,她完全反驳不得。 她确实,很早很早就朦胧意识到,她和少黎没有可能。 少黎是一个怎样的人呢? 五十五岁时,她毁了圣母神尊万年盛开一次的昙花,自责万分,是少黎笑眯眯的安慰她,还用残破的昙花为她下了一场淅淅沥沥的花雨。 八十岁时,她第一次去南荒,担忧害怕,是少黎翻山越岭而来,带她飞跃过群峰万里,是少黎带她看遍南荒的晨光晚霞。 一百五十岁时,少黎带她参加司春祭奠,结出三千幻世博她一笑。少黎说要娶她,她毫不犹豫的答应了。 他就像卧于山间的美玉,不染尘埃,太美好了,太美好了。 跟他在一起,会永远鲜花灿烂,永远缤纷浪漫。他的面目永远温和,他的言辞永远悦耳。 可是嫁给少黎, 妘景轻笑一声, 好遥远好遥远。 遥远得那么不切实际。 她根本无法想象,这样一块卧于山间的美玉,能够朝夕相伴在身旁,和她经历琐碎的日常。她也无法相信,那双不染尘埃的双手,必要时,真的愿意为她沾满鲜血。 “其实,我有一个从未对任何人讲过的秘密。” 妘景跟着合欲坐下, “对姻缘石祈愿时,有那么一瞬间,少黎的名字就在我的嘴边。” 她摇了摇头, “可我没有。我根本无法想象嫁给他。” 她轻叹一声, “确实,我不想骗你。你说的对,这一切都怪不到谢离头上、甚至怪不到腾宁头上。早在那时候,我便已经意识到了,少黎不是我想要的。” 沉默中,妘景无力的勾起了嘴角。她在黑暗中转过头,撞见了合欲上下轻颤的喉头。 不知为何,似乎有浓烈的情绪笼罩在他的身上。 或许是夜色撩人,她看见,合欲的眼中溢满哀戚,似乎一点一点泛起晶莹, “难怪,难怪你只是求了最强。” “是啊,所以我求到了谢离。” 谢离…… 谢离又是怎样一个人呢? 谢离跟少黎,完完全全,完完全全,相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