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偏远,虽不曾太过,但也将女卑记在脑子里,何曾见过这般宠爱女儿的?真是举世罕见。 更何况今日大日子,没有儿子,女婿高展英不也算半子? 林双仪和晏朱一辆马车,见到前面的场景也摇摇头:“你爹啊,猪油蒙了心,说阿青太出色,非要声张出来。” 晏朱看着前面的妹妹,眼中闪过羡慕:“妹妹有天资,怎么不能彰显出来呢?女儿也觉得骄傲呢。” 林双仪又看一眼:“要我说,不如让展英这孩子出面,都是男子,说起话来就怕冲撞了阿青。你不知道她自恃才高,谁都不看在眼里。” 高展英?不是晏朱自谦。高展英除开家世,顶多算个草包,连她都不及,如何压得住场子。但她是他的妻子,晏朱不能直言丈夫的不足,只得沉默。 殊不知高展英也这样想。 岳父兴建通学楼,多么好的机会,他跟在岳父身边也好鞍前马后,谁知岳父根本不看在眼里,只带着晏青出面。 自小生活在洛阳的高展英深受男尊女卑的熏陶,平日里多有鄙夷女子才学。虽然听闻妻妹聪明,却也以为不过如此,毕竟当初的晏朱也是诗词歌赋各有涉及,婚后管理后宅说得上有条理,但在他眼里,都是妇人该做的,若是做不到倒是为妇不修之罪。 看向前方,高展英不好对岳父长辈无理,但对晏青却是不爽,以后有了机会定得教上两句,男女七岁不同席,如何能在外面抛头露面!他身为长辈,须得好好教导,好叫她知道何为女德! 晏敬诚带着晏青向各方摆手,见有人跪拜,晏青亲自上前扶起来:“今日无官民,只有这通学楼的东家和少东家。”她扭头转向晏敬诚笑道。 晏敬诚也上前将人一同扶好:“今日,是通学楼开门第一天,哪里有什么官,老人家就别多礼啦。” “诸位,请进。”晏敬诚冲周围乡绅拱手:“请。” “东家请!” 众人这才走进去,乡绅与晏家众人走上三楼,其余白身也可在一楼二楼闲逛,这才发现,楼中诸书排列皆有法则。 譬如书架之上列有这一架共有多少书,什么书,多少本......如此,找书格外方便。并且通学楼中书只可借阅,不可外带。若是想要一本,只需将书抄两遍,一遍自行带走,一遍留在楼中,并且笔墨纸砚皆有楼中提供。 三楼乡绅听了一番介绍,都夸大人妙思。 晏敬诚摇摇头:“都是阿青的注意。”他将看风景的晏青喊来:“阿青,来,见过各位乡老。” 晏青跨步行来,英姿飒爽:“诸位安好。”她行的是拱手礼,几个头发花白的人表情不对,似乎在说,女子出门在外,真是家教不严。可如今的父母官是晏敬诚,只得咽下去,扭过头去,眼不见心不烦。 年老的人愚昧,年轻的人却接受良好。谁不知晏青才学过人,过目不忘之事传遍了云安县。之前藏于深闺,如今出来了,又有长辈在,此时不切磋更待何时。若是在晏大人面前留了好印象,岂不一箭双雕? “大人,小子不才,想与......”很快有个书生上前,却不知怎么称呼,喊姑娘,有些不敬,喊公子也不对,他灵机一动:“东家,听闻少东家学识过人,小子不才,有些问题想要讨教一二。” 晏青看向他:“公子多礼,请。” 众人纷纷看来,只看着两人辩驳。 慢慢,人越来越多,一个两个......又从三楼走向一楼,从上午辩到了黄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