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红的耳垂没有一点回暖的迹象,她伸手将暖酒期往他面前推了推,“还要?” 他摆了摆手,对着火堆发愣,“我十三岁之前的冬日都是这般过的,同兄长们一道偷偷出城,烤火,喝酒。酩酊大醉以后就卧在火堆旁边,再被冬日里的北风吹醒,带着一身的凉意回府,然后被母亲灌下一整壶的姜汤,待病好后再被父亲罚跪祠堂。” 云洲原本是有叶府的,气派又威严,让人一瞧就是武将的宅邸,只是这片宅邸连同他的亲眷们都随着一场大火,彻底消失在这片土地上。 昨日他去看城东的那块土地,原本的那片焦土已经被人分割了个彻底,原地矗立起几座大小风格全然不一的几座民宅,连一丁半点可能的念想都不肯留给他。 付泠鸢垂下眼眸,对着手中随意挥摆的枝桠发呆,她弄不明白叶相域为何突然提及此事,只能沉默着一言不发。 “四年前的今日,我失去了全部的血亲。”他死死盯着翻滚着热浪的火焰,双眼被熏得通红也不肯挪开,“那日我偷溜出府,一人来此处埋下两坛酒水,待我深夜回城时,将军府已经烧了起来,冷风卷来的热气撩伤了我的眼睛,足治了半年才勉强恢复些许。” “在臣被火焰撩伤之前,隐约瞧见了将军府侧边的巷子里跑出去一个身材矮小的男人,殿下可知当时臣在想什么?” 他勾着一遍唇角,又抬起酒坛猛喝了一大口,酒水顺着唇角流下,渗入他的衣襟,付泠鸢眼见着一滴滴酒水砸在衣襟上,晕出血色。 “不知。” “臣在想,再也回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