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个神秘的人物,从前不少人知晓章家有个小女儿,却很少有人见过她。” “怎么说?”贺圻明继续问道。 “自打圣上登基以来,一直对章家多有照拂,别人纵使心里妒忌,可表面功夫都下得足足的。后来章冠清中了探花,更是有不少人上赶着吹捧、巴结。”他喝了口茶水,润了润喉,“那时章家小姐刚刚及笄,上京城里不少夫人都为自家年纪相仿又未婚配的少爷去章家提亲,连我娘也去凑了这个热闹。” “我当时根本不知道这事儿,直到大哥告诉我在那众多官宦子弟中最门当户对的便是我,此事十拿九稳时,我才知道我娘竟要我娶一个压根没见过的人。我当然不肯干,就跑过去跟我爹娘大闹了一场,到了离家出走的下场。”他脸上的神情略带得意,“我爹娘没办法,只好随了我,打消了念头。” 说着说着,他开始感慨起来,“说起来,我还要感谢她,若不是因为这事儿,我也不知能否过上像现在这般不受管束的日子。” 贺圻明有些不耐烦,心道谁要听你的故事? 看出他的想法,魏谨骁笑了一下,“哈哈,急什么,故事得慢慢讲才有趣。” “后来我才知道,原来人家早以年纪尚小及要多陪伴照顾生病的兄长两年为由拒了我娘下的聘。后来再听到她的消息,竟是入了仕,再往后嘛,自她在大庭广众下‘慷慨解囊’买了个流落街头的俊俏公子回府,”轻咳了两声,“再加上她的一些个轻浮举动,那些上赶着求亲的人家也个个销声匿迹,再没人提了。” 他继续长篇大论,“说起来,章家实在是有意思的紧,她家大哥以身体不好,怕耽误良人为由至今不娶妻也不纳妾;而章家二哥,名动京师的探花郎,入仕不过五年三度擢升,年纪轻轻就成了尚书,品端貌佳,得了上京城里多少官宦富商家小姐的倾慕?他的未婚妻子方念湫前几年一根白绫香消玉殒,这些年任谁家长辈做媒、哪家姑娘示好,他却只念着他那短命的未婚妻子,直到现在仍单着。他们兄妹三个,就这么一直,嗯……”他想了想,“相依为命,我只能想到这个词。” “想来,他们兄妹三人的感情必然很深厚。”贺圻明想起从前斥她“缺乏教养”,现在想起来更加后悔。 “是啊,要早知章家小姐是个这么有趣的人物,我就不去闹这一场了。”他故作遗憾地叹了口气,“现在想想还真是后悔啊!” 贺圻明轻声切了一下,有什么好后悔的,她有什么好?“可是,为什么?只是不愿成婚就要这样吗?” “因为章家没人了。”魏谨骁笑了笑,“十五年前流了太多的血,纵我与此事无关、纵我只是个六七岁的稚子,也仍清清楚楚地记得。”他神情变得严肃了些,“有些事即使给出了答案,也总有人要去真真正正地弄明白,不然那些魂灵该如何安息呢?” “你是说隆庆十八年的案子另有隐情?” 魏谨骁但笑不语,“我今日所言,你听听就算,权当我只是同你喝喝茶、胡言乱语地闲扯。” “可……”对上他难得认真的脸,贺圻明还是没再说什么,“我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