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10点钟了。她瞪着天棚上绘制的花纹,忽然感觉好多了,那种纠缠着她,从灵魂渗透出来的懊丧忽然减轻了很多。 她跳下地,冲到衣帽间,经过空荡荡什么都没有的衣柜,直奔全身镜前,看着里面那个仍然很陌生的漂亮外壳,她正在苍白的晨曦里发光,浅金色眼瞳闪烁着灵动的辉泽,没来得及梳理的毛发现在翘起了几缕,却依然有凌乱的美感。 这其实是一副战甲。 这种念头从大脑里浮现出来,使她的感觉更好了一些,还能从镜子的反射里看到里面的镜像舒展开浅淡的笑意。如果不把“她”当成被强制性套上的桎梏,而当成一副战甲,利用“她”来达成目的的话,一切也不是那么糟糕了。 “爱丽丝管家!”诺里就赤着脚,穿着睡袍冲进了餐厅,“帮我找一件……衣裳,跟平时不一样,要显示出我是一个……纨绔子弟,那种的。” 爱丽丝一时没有弄懂她的需求,直到在客厅沙发上看新闻的姜尚冷淡地开口:“她的意思是,给她找一件得体的衣服。” 诺里点点头,“对,就找一件平时家主穿的那种。” 姜尚感觉膝盖暗暗地中了一箭。 “好的没问题,请问您是要出席什么活动呢?” 诺里稍微思索了一下,“参与一个大型表演。” 姜尚忍不住连连干咳,“她要去机甲部主持一项严肃的案件调查。” 爱丽丝看了看姜尚,又看了看诺里,“因为尚仔的缘故,姜宅好多年都没有女主人了,所以女士的衣服也很少。不过……”她迟疑着转了语气,“因为我们曾经怀疑尚仔的性取向,所以偷偷定制了几件中性风的服装……”她压低了声音,还对着诺里眨眨眼,“包括睡袍和内衣。” “什么?!”姜尚蹦了起来,“谁让你们准备的?” 爱丽丝流露出一丝的委屈,“作为管家,我要考虑到整个宅院内的每一个角落,万一您是因为害羞不愿意告诉我们呢?万一有一天忽然要举办一场同性婚礼呢?这叫……未雨绸缪。” “你……”姜尚被噎得说不出话来。 “还有斐尔卓,”诺里补充说,“也给他找一件……配套的衣服。” “我懂了!”爱丽丝一拍手,“就当成婚礼来准备对不对?” “呃……”诺里也仿佛被噎住。 三分钟后,正在围绕着周边区域晨跑的斐尔卓被女仆天团逮住,被拖进了盥洗室开始漫长的造型工作,他还在发蒙就看见了诺里陷在一大堆纱网中,爱丽丝正在将一条硕大的晶石链编织进她的金发里。 “我们在干什么?” 诺里努力地拨开纱网,让自己站起来,蓬硕飘荡的裙摆阻碍了她的行动,“我们在做准备,目的是要让今天见到的所有人放下防备,不要把我们当成正经的调查员。” 他表示理解地点头,“然后呢?” “然后就像摸进金库的小偷一样,尽可能多地带走。”诺里冲他眨眨眼,“看见什么拿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