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忙碌,蹲下添柴的功夫,就听见一道低沉浑厚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来碗汤!” 手上动作一顿,木枝掉到地上,秋英倏儿抬头,仰望高处,一道修长挺拔的暗影映入她清澈的眼眸。 天青色粗布袍加身,束发加簪,深邃乌黑的眼眸顾盼生威,气质清举像是从画中走出的美少年。 似笑非笑,目光在自己脸上逡巡。 秋英全身僵硬眼睛瞪得浑圆,心跳加速,檀口轻启。 万万没想到他会来此,一时反应迟钝。 “你……”还没想好怎么称呼就被一把拉起来。 怕被别人看到赶紧避开,省去礼节没名没姓问:“你……怎来此?” 看她惊惧的表情带着掩饰不住的嫌弃,不怒反笑语气轻松:“那日你一走了之,孤听闻你哭了一路鼻子很是伤感,放心不下遂过来瞧瞧。” “谁哭了!” 宗溯也不跟她犟,又道:“你倒是行侠好义,挥掷孤的钱财来这当扶危济困的好人。” 秋英皱眉解释:“他们可是你们魏人,算是取之于民用之于民。” “如此甚好!” 宗溯漫不经心地一笑,保持君王的威仪,一本正经问道:“你不是一直仇视我魏人,怎的?转性了。” 秋英没有反驳,低头默不作声。 二人又恢复沉默的状态。 破衣烂袍,蓬头垢面连长睫都落下一层灰,如不是亲眼所见很难想象瘦弱单薄的身躯走南闯北。像个男人一样手提肩扛,于逆境中还能保有可贵的良善。 那抹没心没肺的笑容于一瞬将他击中,如岩缝里抽出的嫩芽,那顽强不屈的生命力让人叹服生敬。 既怜又惜,突然后悔让她出宫走这一遭吃尽苦头,可他又是矛盾的,想示好,可惜他的好她视而不见,罅隙太深,带着最初的偏见心硬似铁,不得不逼他欲擒故纵狠心算计她。 是,他不是个好人,世人口中的鬼怪一样的存在能有什么真心! 可想亲近她的念头不知从何时滋生出来,正如那夜的癫狂咎于盛怒之下的酒后乱性,其实他心里明白只是心随念起,只不过身体比心更诚实罢了。 宗溯忍不住去握她的手,秋英闪躲退后,复伸手,以不容拒绝的力量紧紧捉住。 “嘶”的一声秋英蹙眉倒抽一口冷气。 低头去看,纤细手指布满细小的伤痕,手背粗糙皲裂指甲盖都脱去半截。 宗溯倏然松力,不由分说拽她就走,态度强势恫吓道:“你若再反抗孤可要当众抱你!” 一句话把秋英震住,只好乖乖跟在他后面。 来到无人角落,宗溯气不打一处来,怒道:“干活干上瘾了?怎的?还真当自己是活菩萨!” 见她不回话,又问:“住哪?” 秋英怕他强揽自己回去,想到附近一处无人居住的废舍,随意指着不远处草木掩映的地方:“为图来回方便,乡民给找的临时住处。” 宗溯远眺没看到一砖一瓦,苍茫暮色二人牵手结伴而行,一路无话。 三拐两绕来到一处废旧的柴院,停在门外,秋英借口主家仍在不打算请他进去。 宗溯笑笑并无丝毫不快,岿然不动目送秋英推门而入,视线旁移瞄向悬在门檐下一张完整的蜘蛛网。 屋内没有掌灯,秋英屏息慑神不敢乱动,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