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笙也把面前一碗豌豆羹递给身后服侍的侍女，说：“就是呢，都是一家人，别拘束着。尝尝这豌豆羹，老家的厨子做的，小四小时候最爱这口。” “嗯，”裴景点头，“这羹一定合你口。” “多谢夫人。”刘卿月小声说。 真好呀，这饭桌气氛。要是刘卿月能住进裴府就好了。季望舒心想。 饭刚吃完，茶还没捧上，宫里就来了人。说是皇帝着急见崔式和刘卿月，让两人收拾妥当了，就进宫去。 在高中状元，到定国公府覆灭之间的那几天，崔式也是个意气风发的年轻人。和年纪差不多大的皇帝有交情很正常。 皇帝叫人，谁敢多磨叽。 刘卿月只来得及换上最好的一套衣服，重新梳了头，就准备出门。 忘了说了，这衣服是在襄阳时，沈云庆给她准备的。颜色素净，布料柔软，非常合身的一套男装。刘卿月很喜欢。 裴景凑到刘卿月身边小声叮嘱：“遇事不绝，就下跪磕头，百试不灵。” 刘卿月轻轻点头。 马车在宫城的侧门停下。门口已经有宫人在等着了。他们一下车，立马上前引路。 季望舒很像看看大明宫的复制版，但刘卿月紧张得头都不敢抬。 又回到了刚来的时候，眼前永远都是地砖的情景。 唉，小姑娘，你如果一直这样，会驼背的。 “哎呦，崔大人，十多年不见啦。”前头空地上站着一个身着紫袍的中年公公。 “见过赵公公。”崔式行礼。 “不敢不敢。”赵韬笑着扶住崔式，“陛下见了崔大人，定能拨云见日，百怒全消。” “怎么？”崔式问。 “还不是顺义的事闹的。”赵韬皱起眉头，开始跟崔式解释。 作为一个资深的小说读者，季望舒立马就想到，这是刘卿月的第二次高光。这太监说的事情，最后应该是刘卿月解决的。 可这小姑娘握着拳头，心跳得飞快，分明还在紧张。 “仔细听。”季望舒提醒。 事情的来龙去脉是：顺义的节度使病死了。几个儿子为了争夺节度使的位子，刀兵相向。杀到最后，四子周崇礼获胜。这周崇礼上书朝廷，请求敕封。 封呢，怕其他藩镇有样学样。不封呢，又担心人家举兵反叛。 中晚唐藩镇割据是大问题。类似情况很常见。作者大概是借鉴了历史。 但历史上面对这种情况，有打，也有和。季望舒一时也猜不到结局。 “前朝已经为这事吵了好几日。今日散朝后，钱御史又拦着陛下，说得满脸通红，唾沫横飞。那架势，仿佛陛下不听他的，他便要一头撞死似的。陛下被他气得午膳都没用两口呢。” 御书房大门紧闭。两边侍立的公公全都低着头，大气不敢出。赵韬挥挥手，让他们退下，然后轻轻敲了两下门。 “不见不见！”屋里传来一声烦躁的呵斥。 “陛下，是崔大人来了。”赵韬说。 “这么快！快，快请。”那声音立马欢喜起来。 看来，皇帝和崔式的旧交情确实不错。但季望舒想象不出来崔式以前的样子。现在的崔式在她眼里，就是个古板无趣的中年人。 崔式刚进门，就跪下磕头。 刘卿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