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沈母,沈奚眼眶微热,沈母不过三十几的年纪,双鬓却已斑白,脸庞布满岁月的沧桑,双手皲裂,如同七十老妪,生机寥寥。 沈奚连忙扶住沈母,给她拍背顺气,宽慰说:“阿娘,我没事。”说着就扶着她进到厅里,让她坐下。 沈三叔在小辈面前挨了斥责,面上挂不住,脸色变了又变,目光从沈奚脸上划过,眸光闪过几分阴狠:“奚姐儿如今也是大姑娘了,早早寻一门好亲事才是正经的。” “早先城北张老爷府上的婆子还跟你三婶打听你呢,张老爷出手阔绰,你嫁过去,咱们一家人可都跟着你享荣华富贵了。” 张老爷已年过不惑,房中有七门小妾,仗着祖上那点基业,吃喝嫖赌,骄奢淫逸。正经人家便是将女儿卖了做奴婢,也不会考虑将女儿嫁给他。 沈三叔却打了这个主意,这哪里是亲戚,说是仇人都不为过。 沈奚还未说话,身边的沈朗径直冲上前,像护雏的母鸡一样张开双手,大声怒吼道:“呸,不许欺负我姐。” 红着眼睛,目眦尽裂,活像一头被激怒的小狼崽。 沈大伯乐了,并不把沈朗的怒气放在心上,只觉得好笑。 他伸出黝黑的手去摸沈朗的脸,沈朗偏头一躲,手摸了个空。 他也不恼,笑呵呵地说:“女儿家大了总是要嫁人的,你阿姐出嫁了家里就有钱了。阿朗不想去读书吗,像我家阿堂一般上学堂?” 沈朗早到了开蒙的年纪,然而家里凑不齐他上学堂的费用,也没钱给他买笔墨纸砚。叔伯家的堂哥堂弟上学时,他就只能眼巴巴地看着,然后用树枝在沙地上比划。 “不想。”沈朗扭过头去,神情里对读书的渴望却显露无疑。 沈奚揽住沈朗,脸上带着笑意:“大伯,三叔,这婚事嫁娶,自古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阿娘身子康健,这事还轮不到你们在这里指手画脚吧?” “张老爷这么好,你怎么不把堂姐嫁过去享富贵呢?” “你——”沈大伯憋红了脸,想不到今日这丫头如此牙尖嘴利,竟敢屡次顶撞自己,“你竟敢目无尊长!” 沈奚声音里透着几分懒散,漫不经心地说:“大概是阎王殿前走了一遭,很多事也想明白了。”倏然,她眼神变得凌厉:“今后,谁也别想欺辱我家。” 沈大伯和沈三叔同时一惊,被她的眼神震住了,心中一咯噔,一时间竟忘了言语。 “咳咳——”沈母抚着胸口咳了两声,慢悠悠地从椅子上起身,下了逐客令:“大哥,老三,晌午已过,孩子们怕是都饿了,我得把饭做起了。” “粗茶淡饭,想来你们也吃不惯,就不留你们用饭了。” 沈三叔率先回过神来,却是露出一个略有些讨好的笑:“不急,不急,这日头晒得咧,借嫂子的屋头遮一会。” 他频频往厅外瞧去,和沈大伯眼神交汇,脚步忍不住踱来踱去,脸上焦急却努力克制,挤出几分笑容。 沈奚将他们的神情尽收眼底,她也不着急赶他们走了,而是慢悠悠地等待,看他们还有什么花样。 沈奚不再看他们,和沈母还有沈朗旁若无人地说着话,接到沈母疑问的眼神,沈奚握了握她的手,让她稍安勿躁。 “不好了,不好了。”尖锐的女声打破寂静。 来人是沈三婶,脸上淌着汗,冲沈母说道:“嫂子,你家马倒地不起,口吐白沫了。” 沈三婶嘴上喊着“不好了”,面上却